石棠看他,心裡清楚他只有在高興滿意的時候才肯同他人握手道別。
「在想什麼呢?」
手在眼睛前面晃了一下。等人走後,鍾嘉澤臉上還帶著剛才的笑意,問她。
「和他的交談很順利?」石棠反問。
「他是個很有想法的人。」鍾嘉澤說。
「所以確定入股他的公司?他提的價格可不是個小數目。」
「你說,」他試探性的問道,「我們給他比之前商量的還多的數字怎麼樣?」
石棠心裡咯噔一聲:「你怎麼會這麼想?」
「棠棠,你知道公司的現金流緊張,」他道,「我覺得他的公司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只是需要大膽一點,賭注下的越大,最後贏到手的就越多。」
但石棠心裡總有點兒不對的地方,一直在惴惴不安。
—
印表機吐出一張張油墨香的檔案。石棠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愣愣的看了已經躺在那裡的紙張 好久。
「石秘書好。」有人走過來和她打一聲招呼,她側過臉,認出這是總裁辦的程家,沒來得及打招呼,程家已經走的老遠,臨走前用奇怪的眼神張望她一眼,不知道又聽說了有關於她的什麼八卦。
人言可畏。她讀研時就明白的道理,可還是重蹈覆轍,又走上自己從前的老路。
「石秘書。」
身後有人叫了她一聲。
程至和石棠面對面,也要用一臺印表機列印檔案。房間裡只有她們兩個人,陽光透過百葉窗斑駁,風靜悄悄的過。
石棠轉過身,對她道:「昨天的李總是你招待的?」
程至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你覺得他怎麼樣?」
她語氣平淡,像不經意間的一問。
程至目光垂至印表機紙張傳出來的地方,實話實說:「他是很有自信、很會揣摩人際關係的一個人。」
「喜歡他嗎?」
「算不上。」
她給了她一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答案,她想嘗試摸索更多,於是繼續問:「為什麼?」
「因為他……」程至卡殼了一下,「我總覺得他對我和程家是兩種態度。」
一語驚醒夢中人。石棠總算知道自己先前心頭不好的感覺是為了什麼。李平和對她的確態度不錯,可這種不錯和對和她平級的其他男秘書又有所不同。
在幾年的職場裡,或許是因為跟在鍾嘉澤的身旁太久,她都忘了曾經在校園裡發生過的情況。或許在有些男性的眼裡,女性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是作為平級的人存在的事情,而是比他們低一等又比動物高一等的生物。他們會寵愛女性,但是永遠不會尊重她們,視她們為平等的人。
她不應該忘記的,畢竟曾經在這裡狠狠的跌過一跤。可是這又算什麼理由?難道對鍾嘉澤說,可以阻止他投資那家公司嗎?
人品和能力永遠都不能劃等號,甚至越不擇手段的人,成功的機率越大。鍾嘉澤也知道的,或許這就是他決意要投資的理由。
石棠少有的失魂落魄,程至盡收眼底,等她離開,她拿起石棠落在這裡的一張紙,隨意掃了一眼。
晚上下班,程至在停車場坐在車裡等鍾盡生過來。
鍾盡生套了件夾克在外面,問:「晚上出去吃飯?」
程至發動汽車,沒看他,說:「鍾嘉澤好像要花大錢來投資一家網際網路公司。」
「程至,你怎麼看?」鍾盡生假裝把麥遞給她,請她發言。
「我覺得石棠好像不喜歡那個李平和,我也是。」
「李平和啊,」他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覺得有些好笑,「他是我的師兄,在學校的時候就很出名,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