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程至含糊不清道,「我這不都接電話了嗎?」
鍾盡生很輕的笑一聲,說:「他們剛剛才和我聯絡,說是直接來酒店餐廳和我們見面,你記得八點鐘的時候過去。」
「放心。」程至一口應下,抬起頭是自己嘴角滿是牙膏泡沫的一臉狼藉。她不由得嘆一口氣,湊到鏡子邊仔細的審視自 己這張臉。
良久才重新低下頭去。
鍾盡生等那邊的程至結束通話電話,緊接著就是姚詩許的微信訊息發過來,賣萌一樣的和他抱怨:「我今天要和爸媽去跟什麼銀行的人吃飯,煩死了!」
他皺了下眉,試圖回想起前幾天姚詩許的父親和自己吃飯的時候說了什麼,好像也提到了貸款的事情。
那邊姚詩許說:「總之,我要再去逛街買中午穿的衣服啦~不打擾你了!」
鍾盡生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七點五十分。
程至對著試衣鏡整理完最後的妝容,抓起件外套出門,走到電梯口對身前的鐘盡生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他說,在整理自己的襯衫領口,可惜整件襯衫因為明顯沒有在行李箱裡疊好,穿出來皺皺巴巴的。
鍾盡生隨意的瞥了眼身邊妝容精緻的程至,明顯有些窘迫,不好意思的辯解:「房間裡沒有熨斗。」
很奇怪的是,有些人即使已經離開了少年的年紀,穿著也不再靠近,但是一笑起來,總讓人覺得有種青澀的感覺。
他們兩個人並排站在電梯裡,密閉的空間,程至直勾勾的盯著前面的門看,直到它開啟的瞬間。
於是他們又一齊的在臉上迸發出微笑,鍾盡生對著領頭膘肥體壯的那人道:「鍾叔叔,好久不見了。」
鍾叔直接走過來大力抱住鍾盡生,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背上,一陣老血都要咳出來。程至忍不住的要用手捂住嘴巴不忍直視,眼睛直接對上鍾叔身後站著的年輕人身上——她記得這是誰,是鍾總經理的秘書,名字叫陳會澤。
陳會澤此時也正一副微妙的表情看著中間相擁的這兩人。鍾叔總算在鍾盡生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放開了他,於是他硬生生的憋下來自己的白眼,還要臉上笑嘻嘻又和善的對他說:「您清楚我們這次來禹城是為了什麼事吧?」
他原本還想拐著彎子問幾句,但是看情況,對方可能比他更想拖延時間。那不如就直白一點,免得到最後被這條老狐狸帶著跑,得不償失。
鍾叔一聽他的話,就趕緊賠笑,連聲應道:「當然當然。盡生啊,你當初也是到禹城來過的啊,你清楚這個專案的全部流程,都是公開透明的啊!怎麼可能到最後上房的時候就出現這種問題了呢!」
「怎麼出現的這種原因細究起來多的是,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們準備怎麼補救,拿出什麼方案來讓業主滿意?」
鍾叔朝旁邊的陳會澤使了個眼色,陳會澤把ipad的介面調出來讓鍾盡生看,補充道:「分公司這邊已經拿出了一個初步的方案,全權負責房屋的售後維修工作,目前已經計算出基本的金額,需要總部最後的確認。」
鍾盡生接過平板,有意無意地提起道:「聽說這邊的一期房產證還沒有辦下來?」
陳會澤的手抖了下,鍾叔覥著臉笑,說:「 你剛回來國內,可能不太清楚國內的情況吧。現在要辦房證,公司這邊還要按業主的人頭數來出錢的。那你說,我們這就是一個小小的物業分公司,哪來的錢呀?」
是呀,錢都去哪兒了呢?
程至想,站起來的時候只能看見這位總經理頭上的鋥光瓦亮,感覺炒著炒著就能入菜。好在旁邊還有一個和她一樣人微言輕的小助理同樣罰站,兩相對視,眼裡儘是無奈。
沒在這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