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陣腳。裴硯很怪,他似乎很緊張,站在高階道的入口,私教教大家怎麼固定滑雪板和各種注意事項,裴硯完全不像是從沒滑過雪的模樣,他心不在焉,沒聽進去私教的話,動作卻很熟練。
應敘清楚地記得那天提起滑雪,裴硯說的是自己從來沒滑過雪。
“裴老師。”應敘出聲。
“啊!”裴硯好像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看他。
“有什麼事嗎?如果有事我陪你去處理,不用擔心路三他們多想,都是發小。”應敘這麼說。
裴硯笑了笑,眼睛彎起來:“沒有啊,怎麼這麼說?我還挺期待的,第一次滑雪。”
裴硯不會撒謊,他現在顯然在撒謊。
教練在教動作,應敘以前滑過雪,聽得不是很仔細。煩躁讓他有點無所適從,隨意往高階道盡頭瞟了一眼。
不同滑雪道的區別在於坡度,高階道是個陡坡,全長不是很誇張,一眼能望見坡下的場景。以前應敘來滑雪也是這家滑雪場,照顧朋友生意,今天卻發現了些不太一樣的東西,高階道的盡頭有一個雪雕城堡,有雪雕不算稀奇的事情,只是城堡上掛滿氣球,旁邊好像還有鮮花和甜品臺。但應敘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看過一眼便轉開了視線。
卻沒想到視線轉開,身旁的一堆人全都盯著自己看。
視線跟他們對上,這些人又都急匆匆地看向四面八方。
應敘心中遲疑,問:“最近有活動?”
滑雪場的主人小方總趕緊接話:“啊,對啊。做生意嘛,那不得賺錢嗎,整了個網紅打卡點,找了不少網紅過來拍拍照什麼的,怎麼樣,挺好看的吧?”
應敘不疑有他,隨口稱讚:“不錯。”
正式開始滑雪之前的教學就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教練教了些基礎的東西,也教了些進階的動作。應敘沒打算做什麼花裡胡哨的動作,裴硯是第一次滑雪,雖然有自己在旁邊看著上高階道應該沒什麼問題,但也得時刻注意著。
教練最後問了一句大家還有問題嗎,大家擺擺手說沒問題。
應敘牽住裴硯的手:“高階道其實沒那麼可怕,找好重心學會轉彎就沒有問題,我牽著你,我們先慢慢下去試一次?”
兩人手握在一起,裴硯說:“應總,我好歹是當老師的,學習能力還是過得去的,我不怕。 ”
應敘沒說什麼,裴硯這會兒滿眼都盯著自己看,護目鏡還沒放下來,那雙眼睛笑得好看。於是兩人就這麼手牽手慢慢從高階道往下滑,身邊不斷有人超過去,他們幾個都是老手了,速度自然更快。
應敘的注意力完全沒放在其他人身上,只盯著裴硯看。
裴硯不像新手,他會滑雪。
但應敘沒問,兩人從高階道一路往下,裴硯竟然一次也沒有摔過,雪板到了平緩的緩衝地帶,最後兩人一起穩穩停在城堡前。應敘從雪板上下來,想開口問裴硯狀態怎麼樣,需不需要休息一會兒,還沒開口就發現了不對勁。
路三他們早就下來了,要是平時,都已經一起回入口滑第二趟了,但現在所有人都湊在城堡前,眼巴巴地不知道等什麼。甚至,甜品臺旁邊不知道被誰放了一個音響,此時此刻正在播放一支節奏舒緩的曲子。
裴硯的心臟已經快從嘴巴里蹦出來了。
他扯了護目鏡,從雪板上下來,站在城堡前跺了跺自己幾乎已經凍僵的腳,然後伸手扯住應敘的衣袖,把人拽到城堡前方正中央。
裴硯小聲說了第一句話:“天呢,我都要緊張死了,再不跟你坦白我都要被自己的愧疚殺了,你估計都要以為我出軌了。”
應敘站在原地:“我沒這麼想過。”
裴硯不管應敘說了什麼,兀自做了一個深呼吸:“騙你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