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夫人你就經由金澤到米原,然後再從名古屋進入長野縣好了。讓你飽受驚嚇真是對不起了,不過,寒川先生的貴重資料,我們一定會好好加以活用的。”
“一切就拜託你們了。”寒川夫人低下了頭,輕輕地搖著哭鬧不停的嬰兒的身體。希望他人毀滅是一件罪孽深重的事,可是,名雲已經毀了太多人。現在該是輪到他的時候了。
始沒有再說什麼,或許是無法再用語言表達出來了吧?始對著寒川夫人行了一個禮,指示弟弟們準備離開。
在列車完全停下來之前,龍堂始從破裂了的窗戶逃出去了。在一片黑暗和微弱的光芒交錯當中,他們跳進了續等在外面的四輪驅動車中,立刻飛馳而去。
對JR而言,這一個晚上實在是夠令人傷腦筋的了。車鋪的窗玻璃碎了,有身份不明的乘客受了重傷,列車因為中途停頓而耽擱了時間。再加上,事件發生的地點模糊了些,以致JR的東部分公司和西部分公司都推脫責任“那是對方的管轄區域”,不過,這事容後再稟。
龍堂兄弟們坐的車在續的駕駛下,立刻逃離了騷動的現場。沿著斷崖的國道有很多急轉彎。而且天色又陰暗。老二那和長相不相符的強力駕駛技術讓哥哥提心吊膽,讓弟弟們直呼過癮。車子在進人海東的市區時,龍堂兄弟們暫時下了車。因為在晚餐之後上演了這麼一場動作片,現在,他們的食慾中樞發出了無聲的呼叫。終在24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買了熱狗之後,車子繼續上路。這次輪到始來駕駛,車子在行進當中,沒有人說話,那是因為田切寒川夫人讓他們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餘開了口。
“始哥哥記得媽媽嗎?”
“嗯。”
龍堂兄弟的父母是在十三年前去世的,當時始是十歲,續六歲,終兩歲,面餘還不滿一歲。葬禮就在一個鉛色天空彷彿要罩上孩子們頭上的陰暗日子裡舉行。在穿著喪服的祖父身旁,始抱著餘,續左手拉著哥哥的衣襟,右手拉著終的手。始一邊聽著大人們充滿同情和好奇的聲音,一邊對自己說道“振作起來!我必須振作起來”。他原本是在心中喃喃低語的,可是,續的腦海裡卻清清楚楚地記得哥哥當時的低語。隨著父母前來的榮理當時只有五歲,她站在始的面前,深深地低下了頭,額頭幾乎就要碰到地面了,她雖然還小,卻拼了命表示她最深的弔唁之意。
一旦開始了回顧,一連串的記憶就喚起了深棕色的景象。
那是始五歲,續一歲的時候,日後長得不似一般日本人該有的高大的始,在當時也只有一個五歲孩子該有的身材而已。揹著弟弟從幼稚園巴士上下來的始朝著雨剛停下來的庭院玄關走去,但是在途中卻滑了一跤。當要往後滑倒的刊候,閃過始幼小腦袋的是“這樣倒下去,弟弟會弄得渾身是泥巴。”的念頭。他在一瞬間出於反射地往前一仰,想要保持住全身的平衡。責任感強烈的龍堂家長男成功了一半。不久之後來到玄關接他們回家的母親看到了從額頭到指尖都沾滿了咖啡色泥巴的長男和白皙的臉上只沾了一小塊泥巴的老二,她一時驚駭地說不出話來。始雖然受了不小的傷,可是,母親的一句“把弟弟交給哥哥,媽媽好放心”,就讓他覺得多大的辛苦都值得了。
“說起來不應該是這樣的。老哥應該要大叫‘我可不是保姆’甚至起而叛變才對的,不是嗎?”終坐在後座這樣嘲諷大哥,始回瞪了映在後視鏡中的三弟的臉。
“是啊!尤其是你,我應該要你還我的青春來!”
“喲!老哥,你已經不青春了。”被終這麼一反擊,始一時也不知如何反駁。反倒是續用手背敲了敲終的頭,算是懲罰他對家長的無禮。然後續微微地改變了表情對哥哥提議道。
“我們回到東京去掃掃墓吧!”
“啊,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