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搖頭,腦海裡總有個聲音呼之欲出,可他總是拿不定主意,不知哪裡出了差錯。於是嘗試著把整個過程給覆盤了一邊。
送嫁隊六月初一到的草原,當日派出了段柴去尋回鶻的接應使者。可是段柴被偽裝成室韋人的下勇武軍伏擊負傷,被帶到了安戎軍。
與此同時,喬裝成回鶻人的室韋斥候混進了軍營,只不過被朗多秦及時發現。大隊為避免被人堵在大草原上,選擇了據守安戎軍。也就是在轉移過程當中,同時出現了室韋大軍和吐蕃大軍……
目前明面上能看出來的是,下勇武軍喬裝成室韋人,是為了掩護吐蕃軍隊到了漠北的事實。室韋人喬裝回鶻人,是為了將送嫁隊引入預定戰場。
而這戰場,肯定不是安戎軍。
這戰場應該在北邊,北邊是誰是吐蕃的下勇武軍。
若是朗多秦沒有發現被人滲透,大隊跟著那些斥候往北走,那麼在某個開闊的草地上,吐蕃三千人馬從四面八方合圍,那就算趙正再能打,在無險可守、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也是死無葬生之地。
邏輯沒有問題吧
那出於這般邏輯,得到的一個疑問就是,室韋人的斥候,是如何幫著吐蕃人做事。雙方如何聯絡,訊息如何中轉友軍互信這種事,在交通不發達,通訊落後的年代,他又是如何確立的
下勇武軍與室韋,一個從西北來,一個從東南來。這其中的時間差,又是如何協調的是如何做到在同一時間內,將趙正圍在了安戎軍
趙正緩緩道來,把這些疑問捋順,一一地擺在桌面上。
一開始他還千頭萬緒,但一說出來,卻突然感覺通順了不少。只是那根線頭總也找不到,就感覺這一仗打得很突然,也非常地莫名其妙。
趙吉利一臉茫然,他看了一眼胡三大,“怎樣你可聽出了什麼”
胡三大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嘖”了一聲,道:“有陰謀!”
“你就別廢話了!”趙吉利皺著眉頭,“這事擺誰面前,不是個陰謀你就說,你覺得是什麼陰謀”
“你別吵,讓我想想!”胡三大看著趙正,好半天,又“嘖”了一聲,恍然道:“你說我在這摻和個什麼勁!元良都想不明白,你我哪裡夠個”
卻聽身後一聲門響,王渠讓走了進來,“什麼事想不明白”
趙吉利似是看到了救星,連忙起身讓座,“王長史來得正好,快來給元良解解惑。他如今掉進了坑裡,爬不起來了!”
“哦還有這事”王渠讓還沒卸甲,滿臉的煙火色,盤腿坐在了酒桶上,“說說看!”
……
王渠讓之前在安戎軍檢視了輜重、糧草,金銀、布匹,又與崔功成談了快有半個時辰,主要還是關於公主的依仗、生活起居的問題。如今大車已被燒燬,公主殿下千金之軀,總不能時時甲胃在身,該有的威儀還是不能少。儀仗、車架能做的,儘量趕工做出來,所缺無非就是木料、皮料、布料。室韋人大營中丟下了不少,能用的都能用的上。
崔功成領命,倒是沒有推脫。
只是他吃不準王渠讓會不會跟著去安西,這依仗車駕是頂格按照公主的制式走,還是事急從權,一切從簡。這事上綱上線,關乎大唐面子,如果有王渠讓壓陣,自然輪不到崔功成來背鍋。
不過王渠讓沒有表態,交代了事情之後,就去找趙正。涼王那還有事要說。
結果還沒進屋,就聽裡面胡三大說想不明白,於是興致勃勃,想聽個大概。
趙正又把這事一五一十地擺了一遍,把自己的疑問也都提了出來。哪知王渠讓一聽,就道:“無他,你這是被人算計了。”
趙吉利“嘶”一聲,心說這還用你講
王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