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
趙正搖頭,“我又不是大夫。”
他牽著阿史那的手,握在了手裡,“可汗若是聽得見,還請動一動手指。”
沒有反應。
趙正只好俯身貼在阿史那的耳邊,又重複了一遍。
但手裡的那隻冰冷的手掌,仍舊沒有絲毫動靜。
乞力柔然看著趙正跟個大神似的,正在招魂,一時有些無措,“這……這樣能招回可汗的魂魄麼?”
“他們都跟你說什麼了?”趙正問道。
乞力柔然道:“巫醫說是戰場驚嚇,導致魂飛魄散。大夫只說是雖然毒箭已拔,但是毒素入腦,才招致的昏迷。我也不知該信誰的。”
“那汗叔信誰?”
“汗叔說,巫醫說的有道理。”
“那你便信他就是。”趙正道,“他說魂飛魄散了,那便是魂飛魄散了。”
趙正把那隻手交給了乞力柔然,“這些日子,可敦哪也別去,只在可汗身邊,呼喚他的魂魄。”
乞力柔然將信將疑,“可這……”
趙正卻轉頭,看見案上有紙墨筆硯,便寫了幾個字,交給了她:“這些藥草你讓親信去買,偷偷熬煮,一日三次,灌喂。”
乞力柔然接過一看,卻是紅花、燈盞花、川弓、丹參等等。這些藥草,有些是北庭安西常見的,但有些,乞力柔然聽都沒聽過。
“你自讓他們拿去問大夫郎中們,若是有,照方子煎服就是,少幾味藥材也行,左右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試試總沒有壞處!”
乞力柔然端著那紙張,躊躇了良久,“元良方才還說你不是大夫……”
趙正笑了笑,“家中三娘子是蘇毗人,懂些藥理知識,我跟著她也學了一些皮毛。管不管用,我可不敢保證。”
“那便是說,可汗有可能還會醒轉?”
趙正聽這話似乎不太對勁,不像是個妻子說出來的話,平常人家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此時不說感激流涕,至少也該說個感謝之類的。
可乞力柔然的眼裡,卻絲毫看不見感激之情,反而還有一些隱隱的失望。
“怎麼?可敦不想讓可汗甦醒?”
“他醒了,阿明怎麼辦?我又怎麼辦?”乞力柔然微蹙著眉頭,語氣竟是有些急了:“有些事我不願說,元良,你也定認為我是一個薄情寡性的女子吧?可我沒得選擇,他不若就這麼睡著,對我也好,對阿明也好,對汗國也好,都是好的!”
趙正震驚不已,這居然是個可敦能說出來的話。他不認識阿史那汗,他不知道阿史那汗是個怎樣的人,又是怎麼把自己的可敦得罪成了如此這般。難不成就是因為朅盤陀被滅國?在家仇國恨之下,讓乞力柔然恨透了自己的郎君?
趙正深吸一口氣,認真地看著她:“聽我說,可敦!可汗醒來,你與明特勤才有未來,雖然我們做了部署,可那終究是冒險,不到萬不得已才為之的。汗叔那邊我已探過,他與約茹人勾結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如今你的處境十分危險,他隨時可能會對你與可汗動手。你知道這其中關鍵嗎?”
乞力柔然鄭重地點頭,“可汗的一句話,遠勝過我們的萬分籌謀!只要他能醒來,立下遺囑,便是汗叔再想發難,也兵出無名!”
“是,這是大局!”趙正道:“所以可敦,無論你與可汗之間有什麼恩怨,此時萬不能意氣用事。我給的藥方,也不是靈丹妙藥,並不能保證藥到病除。可汗能醒來最好,哪怕只要一小會兒,醒不來,那就真的天人永隔了。”
乞力柔然似乎聽懂了,長舒一口氣,道:“趙正,可我只有一個人。”
“帳內你還有侍女,還有宿衛,不是還有個藥羅炎麼?那是你與可汗的親隨,他們定能護你周全。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