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礫中,他們拼死,為了大唐的安西,犧牲了一代又一代。
可如今,這幫唐人,居然幫著兇手,陷龜茲的兩萬手足於不顧……
這口氣,怎麼咽的下去!?
場上的氣氛逐漸灼熱了起來,趙正用眼角餘光環視了四周,分明感受到了這殺氣越來越濃。心中不禁感慨,到底還是嘀咕了這老匹夫,智商不足,但煽動軍心的本事是真的要豎個大拇指。
此時怕是他一聲大吼,這關城軍還不得撲上來生撕了這兇手和他的幫兇!?
右武衛死死地把住了營門,長槍淋漓,橫刀出鞘,不肯再退一步。朗多秦和胡三大一直冷眼旁觀,此時佔據了趙正的身側,只待情形一有變化,便就護著趙正先行離營。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莫都偷偷地遞來了一個詢問的眼神,趙正輕輕地呶了呶嘴,示意他趕緊表個態,不要入戲太深。
莫都也認得清眼下的形勢,“當”一聲丟掉了手裡的長刀,長躬到地:“汗叔,是莫都錯了!莫都不該不問青紅皂白,釀成此等惡果,莫都萬死難辭。”
“你萬死?你萬死能救回龜茲的回鶻勇士麼?”人群哄地一聲爆發了開來,有人便往右武衛身上撞去,但礙於雪亮的長刀和槍尖,不能進營半步。
巴特止住了淚水,朝趙正施了一禮,“天使見笑了!”
“不敢不敢!”趙正連忙恭敬地還禮。
巴特又看了一眼莫都,“黠嘎斯千里迢迢,自阿爾泰前來助陣,原本拳拳之心,我又怎能多加怪罪!”
莫都連忙道:“汗叔大義,莫都慚愧!”
巴特心裡實際氣急,恨不能當場便將莫都拿下,在關前斬首示眾。可他身邊站著的是趙正,是大唐的天使。就算心中有氣,他也不能明著發。如今軍心已被調動,就算趙正身份高貴,他在關城軍的心目中已經沒了地位。他與莫都狼狽為奸,不過是仗著莫都帶來的五百黠嘎斯戰士。若是借題發揮,把這些不安定的因素清除掉,也不是一件壞事。
於是巴特話鋒一轉,道:“鐵門關乃天險要地,我尚有四千守軍,據險而守,約茹不足為懼!黠嘎斯,還是該回哪,回哪吧!”
莫都一時語塞,他看了看趙正,又看了看巴特,“汗叔不過是生莫都的氣,莫都可以走,可黠嘎斯的戰士也是草原上的雄鷹。他們驍勇,汗叔不若留下他們,莫都保證,他們定以汗叔唯首是瞻,誰敢跳狼,汗叔盡斬便……”
“我讓你走!”巴特高聲喝斷,鼻涕眼淚甩了一地,“帶著你的人,滾!滾得越遠越好!”
“汗叔!莫動氣!”趙正連忙扶著巴特,轉頭對莫都道:“讓你走,你便走就是!哪有那麼多的廢話!回去的路上,還盼你黠嘎斯好好地反思,這戰局若是有了惡化,大唐定不饒你!”
莫都一臉晦氣,朝趙正行禮,“天使說什麼,便是什麼罷!”
身邊黠嘎斯的武士聞言也是義憤填膺,明明殺的是蕃狗,就算殺得是急切了些,可這唐使也不應該如此說話。黠嘎斯遠處阿爾泰,遠離安西之地,只不過因與大唐共祖,才想著舉全國之力保大唐安西太平。怎地如今便就成了累贅?
這唐使還趾高氣昂,說莫都王子的話都是廢話?
這能忍?
若是眼神能殺人,趙正此時已是被關城軍和黠嘎斯人射成了篩子。莫都到底年輕氣盛,拾起刀具,便懟著營外關城軍那惡狠狠的眼神,硬是擠出了一條路去。
趙正見莫都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后,心中暗自搖了搖頭。這好人難做,壞人更難做。一次得罪兩幫人,還真是自掘墳墓。為了拖延時間,他直接把黠嘎斯賣得乾乾淨淨,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如今只能盼著上游大營抓緊修繕,否則這局面真的很難再有轉圜。
巴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