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身甲,守著的都是這身後的渠,還有渠邊的幾畝地……”
他端著碗,敬大家,“同袍一場,祝武運昌隆。你們且先去,若是不支,別忘了身後還有我們。路是大家一塊兒選的,發一聲吼,我約茹便是攜家帶口,也定遠赴蔥嶺,與你等並肩作戰!”
場上逐漸落針可聞,眾人冷下去的目光逐漸重新灼熱,阿比笑了笑,一口抽乾了碗裡的奶茶,隨即,將那空碗摔在了馬車下的沙地上:“莫要辱了我們的烈焰獅子馬!它不是某個茹本的私物,它是我們約茹人的圖騰。烈焰所過,寸草不留!”
車下頓時振臂高呼:“戰馬所向,無往不利!”
阿比跳下了馬車,走向了面露欣賞的趙吉利,“我明日便去龜茲。”
趙吉利眉飛色舞,“大舅哥是怎麼想通的?”
阿比搖搖頭,“軍本說笑了。我本就通透,何必要想?我等與安西共榮共辱,不關乎大唐,亦或是約茹。”
趙吉利聞言吃驚,不料在那高原雪域中,還有如此灑脫的勇桂,當下不由得暗暗豎起了大拇指,這貨怕是元良之後,最讓他欽佩的了。
約茹新軍原本不新,他們大多數都是久經沙場的百戰之師。趙正用他們,是為了及時填補碎葉的防線空當,以齊整的編制,讓蠢蠢欲動的大食安分一些。這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陽謀,為的就是爭取更多的時間,給安西一個喘息的機會。
但前線肯定會有一些摩擦,約茹新軍及時遞補,能很好地防止摩擦擴大。而且把他們派去蔥嶺,趙正也是出於確保安全的目的。若說他對約茹人完全放下戒備,那也太過武斷,也說明他太蠢。調走他們,就算他們陣前倒戈,身後還有石頭城和碎葉託底,翻不起大浪來。
趙中齊也明白其中玄妙,只空出了大食方向,不讓他們與象雄接壤。約茹新軍到得吐火羅後,若是安份盡責,趙正定會重用,若是有什麼貓膩,還能及時止損。
說什麼用人不疑,其實都是屁話。用人不疑的老闆,黃土都早已蓋頂了。
只不過這話說不到明面上來,趙吉利離開龜茲前,趙正只暗中囑咐與他,一旦發現有全軍譁變的苗頭,立時點燃烽火,退回石頭城,那時,自有朗多秦和段柴接應。
他二人帶著八百右武衛已部署疏勒,疏勒的三千民軍也正自整編。一旦約茹人在吐火羅背信棄義,那疏勒的四千人便堵住石頭城,將約茹新軍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趙正揹著手,站在都護府的門檻處,依門望著停在天上不願下山的太陽。心中暗道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他將安西第一軍的番號給了約茹新軍,這不僅僅是希望,也是他給這些人最後的機會。
他們將在蔥嶺接受趙中齊的整訓,按唐軍的軍制重新編成。趙正深知這支軍隊的戰鬥力,若是用得順手,將來便是一柄利刃。
“侯爺!”罕拿見趙正靠著門框發呆,於是走了上來,道:“連趙將軍也走了,侯爺身邊便就無人了!”
趙正呶了呶嘴,視線投向了在門外站著的赫連雲天。笑話!我大唐健兒何止千萬,少幾個人,我都護府還怕被人一鍋端走不成?
罕拿笑笑,“都護府端不端走我不知道,但都護你,可能要被端走了!”
趙正“咦”了一聲,“何人如此大膽?”
罕拿拱手,“鐵門關方才傳來口信,開樂公主移駕龜茲,天黑前便到!”
趙正張了張嘴,“她不在北庭待著,跑安西來作甚?”
罕拿搖頭,嘆氣說道:“據傳聞,開樂公主在汗庭被國母擠兌了。一時不忿,便帶著趙將軍和胡將軍南下了。”
“這就稀奇了!”趙正面露微笑,“我這便宜妹妹看似嬌柔,實則軍中成長,心思玲瓏,手段偏激,並不是個好對付的女子,你家國母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