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了。
趙元良讓他呈上的藍田大營、散關大營,聖人一定不會批准。因為在此二處駐軍的弊端太過明顯,朝廷若是在散關排兵佈陣,必得要考慮劍南徐王的面子,也會讓朝堂猜疑聖人的動機。這對聖人來說,是不願意的。而藍田,原本就有兩千千牛衛,再駐五千,那離得近的淮西沛郡王又會如何想?沛郡王乃帝國肱骨,整個中原的護門羅漢,若是無必要,聖人絕不可能在淮西的臉上踹一腳。
是以,只剩下了一個潼關。
那為何不能是連線河隴的蕭關?那不也是一座關城,也有現成的大營嗎?
還真不行。
因為蕭關是河隴軍入關的必經之路,新軍控制蕭關,沒辦法掌握新軍軍權的鄭西元是絕不會同意的。那樣,萬一太子腦袋搭鐵與河隴曖昧,那豈不是間接幫著河隴軍打通了京畿?就算提出來,也一定會被強烈反對的。
唯有潼關,也只有潼關。
不觸及朝中各方利益,離各方都遠。
聖人思慮再三,暗暗嘆了口氣,道:“若長安果真不能容下新軍,那便只剩下潼關一地了。”
渠國公道:“也不是不能容,只是當下長安府確也沒有必要承擔此等重責。長安府的百姓,也能少些負擔。”
“那便如此辦吧!至於渭水南岸的新營,改軍糧倉吧。回頭等元良能走動了,我親自與他解釋一番。”聖人決定不再糾纏,這事就這麼定了。但如此一來,太子就必須要離開長安,遠赴潼關。聖人想了想,這樣也好,與其終日呆在長安虛耗光陰,倒不如讓他去潼關駐個半年八個月,讓他的視線離開這高高的宮牆,多看看長安之外的景色。於是等渠國公告退,便就叫來了高隆盛,讓他把太子召來。
太子聽說要將龍武軍交給高隆盛,倒是沒有在明面上反對,只是心中暗暗不是滋味。這畢竟是他一手帶出來,這六年的果子,卻交給了一個閹人。不過好在高隆盛此人,倒也忠君體國,想來交給他,總比交給旁人好,於是只得點頭受了旨意,交出了龍武軍的軍符。
這一來一去,趙正躺在病床上又過去了十餘日,朝會開了兩次。太子有些心不在焉,望著鑾座上的聖人趙玔,一臉不捨的模樣。領了兵權的高隆盛一如既往,端茶遞水,服侍周到。而鄭西元,明面上起初並不贊同,但反對起來也不激烈。滿朝文武,頭一次表現地如此默契。
眼看趙正的腿上即將痊癒,太子啟行潼關卻也沒來得及送。達念眼看臨盆,這良淄莊上收完了莊稼,倒也不是沒人管理。邢老爹挑了各坊坊監一職,他帶來的老兵也都兢兢業業,在各自崗位上加大著生產力度。兩地第三批白湯麵市,也不過區區數十壇而已。更多的是醬、香胰、皮蛋、鐵器農具,在長安城的東西兩市,漸漸有了一些市場。
比起謀劃全域性來,經營這類事趙正還是非常地低調。畢竟為官在朝,與民爭利這等低賤事體多少要被御史臺彈劾,好在聖人不怎麼追究,罰了良淄一筆重稅,同時限制了良淄的直接經營權,算是輕輕帶過了。
趙正也沒放在心上,摸著達唸的肚子樂得開心。當批發商總比當經銷商划得來。從前長安市面上的貨多,良淄的優勢雖然有,但量不足,這回被聖人親自處罰,別的不說,名聲算是出去了。一時間來找邢老爹商談進貨事宜的人就多了起來。趙正決定將整個副業全部甩出去,由邢老爹帶著一眾老兵直接負責,算是解決了這許多人的吃飯問題,往後也不再需要他來貼補。
趙正小心翼翼把耳朵貼在達唸的肚皮上,感覺著隔著一層薄薄的面板和衣物,小傢伙有些急不可耐,伸著腳就往趙正的腦袋上踹。趙正吃吃吃地笑了起來,一臉滿足的模樣。
“這還沒出生呢,元良卻怎如此開心?”
“這是我第一回親眼看見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