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夫人。這宅子廂房都被人霸佔了,屋內汙穢不堪,住不得人。要不,還是回長安城,僱上些人打掃打掃吧。”
“我們不就是人麼!”趙正心說我信了你的邪,方才還和風悅色的臉上,頓時就變了。僱他娘什麼人,幾間屋子都收拾不出來,老夫如何帶兵打仗?看不起人沒事,往後有的是時間好好調教。霸佔著我的窩,那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他抬步推開東廂房的一間房門,只見屋內亂七八糟,堆了一些雜物。顯然把這當成了一座倉庫,這庫房裡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小到幼兒玩物,大到桌椅胡凳,甚至還有一隻打穀子的木桶,兩卷曬穀子的藤墊。
達念和琳兒進了另一間,還沒進門,便聞見了一股濃烈的尿騷味。琳兒捂著口鼻,皺著眉頭一眼就看見這屋內全是馬桶,頓時忍不住,破口罵道:“這群狗奴簡直欺人太甚!”
達唸的臉上也不太好看,但她沒有吭聲,只是提起一隻桶丟在了門外的空地上。然後轉身,提起了另一隻。
“嫂嫂……還是僱人來吧。”
達念道:“無妨,不過幾只桶而已。丟出去便是。”
“可你丟了這些桶,這屋子也住不了人啊!”
達念打量了一番,道:“這屋子其實並不老,你看這柱子,漆色都還新。這屋牆上的白灰,雖有些汙漬,但也不舊,顯是不久前才翻修過了的。他們把馬桶堆放在這屋內,我們清出去便是。開啟門窗通通風,味道就散了。”
她走到窗前,推開一整個冬天都沒有開啟的窗戶,頓時一陣芬芳撲鼻而來。
“琳兒你看,這窗外原本是個花圃,視野也好,收拾出來定是不錯。”
達念是個脾氣十分柔和的女人,若是周春在,她定是要大發雷霆的。琳兒氣不過,便想去找趙正,卻聽隔壁“砰”一聲,兩個女人便嚇了一跳,側頭一看,趙正竟是一腳將牆都踹穿了。
嫦兒和月兒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夫人,家主發怒了。”
卻見灰霧騰起,趙正從倒塌的牆後走了出來,手裡拎著一片物事,臉上寫滿了震怒。
“這是何物?”琳兒盯著趙正手上那像布片又不是布片的東西看了看,回頭望向了達念。
達念一時臉紅到了脖子根,連忙走上去,搶過趙正手裡的東西,“元良,你先出去吧,這屋子我來收拾。”
趙正一言不發,扭頭出了房門。
“家主,我們幫您。”
嫦兒和月兒吐了吐舌頭,連忙也跟了出去,然後聽見外面聽令哐啷的一陣響,不一會兒,便傳來一陣煙火的氣息。
趙正點燃了空地上的雜物,嫦兒和月兒捆起束膊,幫著他將隔壁屋內的亂七八糟的破爛玩意兒都往火堆裡扔。
達念把從趙正手裡奪過來的物事丟進了馬桶裡,也往火裡扔了過去。
“嫂嫂,那到底是個甚?”
達念望著她,道:“用過的月事帶,你也快要用上了。”
琳兒頓時也臉紅了起來,難怪元良兄長如此氣急敗壞。
這不晦氣麼!
煙火頓起,便沖天而去。莊上立時沸騰了起來,十幾個莊農聞風,還以為是走了水。顧不上怠慢,紛紛趕到了主宅,他們手裡提著桶子,端著盆子,才一進門,卻看見趙正正抱著一床被褥,往火裡扔去。
嫦兒和月兒也在收拾著宅子外掛著的衣物,團成一坨,往那熊熊燃燒的大火中丟。
方才還拉閒篇打趣的幾個老嫗頓時遭不住,哭著喊著要撲上前來,被月兒一把攔住,“你等老奴,為何如此失態?”
“那是我們今晨晾曬的被褥和衣物,侯爺燒了它們,我們穿甚,蓋甚啊……造孽啊……”
趙正冷眼看了過來,原來你們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