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說?”胡三大興致盎然,能讓趙正稱之為狐狸的,大概就像安郡王、左部敦王那種,喜歡玩陰招的。但是他是第一次聽趙正給人冠以“野豬”的名號,一時難以理解。
趙正道:“知道野豬嗎?”
“野豬嘛,誰還沒見過?”胡三大道:“元良可是忘了,我在河東汾州時,便是獵戶,射的野豬怕是比吃的都要多。”
“那你肯定了解野豬是何習性了?”
胡三大點頭:“野豬這玩意,性格橫衝直撞,頑劣兇猛。你要說他像野豬,豈不是個驍勇的猛人?”
“啊呸!”趙正不齒道:“你是盡說優點了。野豬這種東西,骯髒,一根筋,敢懟著獵槍往前蹚,不知死活二字怎麼寫,不識時務,不懂策略,全靠莽!我大唐天使在此,他居然還敢玩這般花樣,被約茹人當成猴子耍,不是野豬是什麼?”
“何為獵槍?”
“一種打獵的長槍,你沒見過。”趙正轉移了話題,道:“這事我已挖好了坑,跳不跳,就看他是不是野豬了。”
“這就要把人往坑裡帶了!?”胡三大一臉崇拜,“你這是幹了啥啊?也不過一個時辰而已!”
“能殺人的不一定是刀槍,所謂人言如虎,殺人於無形。”趙正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野豬也是不怕死的。三哥,你去我與你說過的那氈帳,尋細作立即通知右武衛,讓他們快馬加鞭,趕到鐵門關來!”
“你怕他對付我們?”
“不是!”趙正搖頭,“我怕這蠢貨會把約茹人惹急!”
趙正揣測,明裡暗裡,巴特與約茹人苟且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他今日與巴特說的這些,特別是關於達布,為的就是讓他知道,約茹人的話不能相信。約茹人畫的餅,不能吃。巴特不能輕易投降,但也不能不接著談判,好拖延一些時間,讓趙正完成佈置。
但這些又不能明著說,只能旁敲側擊。可他看巴特這人,不像是個能聽懂的人。他不知道這些閒聊會給巴特帶去什麼獨立思考。但他知道約茹人聽到之後會作何反應。
他們定會闢清趙正的“謠言”繼續忽悠,讓巴特讓出鐵門關。而巴特今日得到了趙正“誰做可汗都拱手以待”的變相承諾,他大概也會為自己名正言順登上汗位寶座而堅守鐵門關。畢竟趙正手裡還有大唐的冊封詔令。
趙正挖的這個坑其實非常深,順便還把達布也一起埋裡面了。趙正不知道效果如何,但他可以等,以觀後效。
但約茹人卻等不了了。
趙正走後,巴特的中軍大帳中,從屏風後走出四人。
這四人雖然做了回鶻人的打扮,但腦後梳著的小辮子,光禿禿的腦門子,無一不出賣了他們的真實身份。
“走了?”其中一人看著巴特又回來了,便道:“此人真乃大唐蒼宣侯?”
巴特點點頭,臉色一凜:“是,貴使可都聽見了?”
那約茹使者道:“莫非汗叔要變?這說好十日後讓出鐵門關的事,就不作數了?”
“此事再議吧!”巴特道:“貴使大概也清楚,唐使說的不一定全是真的,但他說的達布倫欽即要接掌吐蕃這事,怕是真的吧?”
那使者臉上露出了豬肝顏色,“你莫要聽他胡亂攀扯,他區區一個涼州里正,說是見過達布倫欽,這事能是真的!?”
“你且就說說,達布要接掌吐蕃贊普,是不是真的?”巴特道:“你們這些約茹人,既然沒有這個權力,為何還要誆騙我,許諾我?”
那使者連忙搖頭,“汗叔稍安勿躁!王權更迭之事,怎能一言以蔽之?我們約茹茹本倫欽亦是嫡子,他才是贊普最喜愛的!”
“最喜歡的嫡子,發配到安西來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