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去給個解釋。”
趙正“嘖”了一聲,望著院牆外碧藍的天空,聞著麥熟的味道,“聖人召見,哪能不去。只是過幾日就要收麥了,手頭上的事還多著呢!”
……
良淄莊花了大價錢,自渭水沿岸招了不少流民散戶。廣平莊得到的訊息是,他們要幫良淄搶收夏麥,趙正給出的價格是一天十個錢,兩頓飯。比廣平開出的價格要高一倍。這等明擺擾亂市場的行為著實打了廣平莊一個措手不及,渠國公府地大人稀,往年也都靠麥客幫忙,各莊循例,是五個錢,管兩頓飯。哪知這趙正上來就不講規矩,抬手就是高價搶人。
原本涇渭沿岸也有不少散戶,一年就指著幫大莊子裡種麥收麥過活,只是沒簽契約。趙正便用這個漏洞,等渠國公府回過味來時,他一紙契書已是捆走了大半人馬。剩餘的一些麥客,還有許多大戶瓜分,能分到廣平莊的,又能剩下幾個?
趙正在良淄莊旁蓋木屋,派肉粥,寧願花大價錢養著,也要將人牢牢鎖在自家地頭。
關中土地肥沃,良田何止萬頃。可散戶只有那些,加上流民,也有個定數。別家圈地,良淄圈人,端得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看誰能打的贏誰。興慶年始,天下初定。人歸各鄉,戶歸各主。加上天下大稔,流民漸少。往年排隊等大莊派活的景象,如今卻是春秋大夢。趙正住在莊上唯一的好處就是,他有足夠多的時間來處理人手的事情。
沒有錢,從平涼調。
平涼雖說是鄉里的暴發戶,比不過京城富有。但若只是對付幾家散戶,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總之這事鬧起來,挺大的。還驚動了聖駕。
渠國公聯袂幾家大莊子,齊齊上書,彈劾趙正圈人,不給他家活口,眼看麥收在即,是要看莊稼爛在地裡。試問上護軍蒼宣侯是何居心?往小了說,這是無端生事,噁心人。往大了說,這是在製造京城糧食危機。
於是趙正便裝傻,“良淄有田一千七百餘畝,如今莊農都已老邁,不堪重用。是以只能招攬散戶以助農收。但往年這些散戶,多被大莊子攏去,良淄招不來幾個。導致地沒人收,來年便沒人種,各家各戶沒飯吃,就跑去別的莊子上打短工,一來二去,人就跑沒了……”
“上護軍,你這是血口噴人!”
“咱也不說謊,咱就事論事地講。”趙正拿出了良淄的田冊,“咱良淄這一千七百畝地,可是實數?”
渠國公瞄了一眼,心中暗道一聲不妙,這貨是奔著一千七百畝來的,心中一虛,嘴上道:“倒是不假!”
“那去年收糧也就十幾萬斤,這還能有假?內侍省總有記錄的!”
高隆盛便沉吟,讓人去府庫取了賬本核對了一番,道:“倒也不假。”
“畝產產糧不過百,這良淄莊甚至趕不上我平涼最苦時。”趙正道:“皇家莊園的糧田皆乃上田,能作出這個產量,還不是人不夠,鬧的!”
“那也是你良淄的事,與我等何干?”
趙正便道:“元良從未說過與諸位國公、郡王有關。合著我一千七百畝地,少說也要有個千百人搶收一番,順帶規整規整,來年爭取多產些米麵,諸位大人說,是不是這個理!?良淄人是真怕了,我若是不做這個主,今年大傢伙又要喝西北風。”
聖人坐在上頭,看幾人打口水仗,“喝甚西北風?上護軍又在說笑!每年府庫裡不都撥了例俸麼?也沒聽說你良淄餓死人了!在座的誰敢稱你家大人,莫要再口無遮攔,胡說八道。”
“是是是!元良錯了!”趙正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直望了過來。聖人被他那人畜無害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心中也是不忍。他對座下的諸位圈地之事多少也是略有耳聞,如今他們各莊地太大無人手收麥,反被趙元良將軍,實乃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