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風聲一震,一道深碧色俏影倏忽已至眼前。
羽漠笙一呆,待看清來人,心中一喜,滿堆起笑道:“又起晚了不是?剛錯過一場好……”
“啪”!
羽漠笙話未說完便愣怔在當地,笑容僵在臉上,不可置信地看著滿眼含淚的胡霜。
胡霜的手未及收回,心裡如手上一般火辣辣的疼,眼中的淚不覺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雲嵐也愣在當地,卻未上前。
而那黃袍老僧,已在眾人怔愣中拂袖遠去。遠處,一方高亭上,一人負手而立,微皺起眉。
“你說過對我與她無二,便是這般的無二?”
羽漠笙倒也聰明,雖不知胡霜為何會誤會得這般深,卻也能轉瞬明瞭他這一巴掌是為何而挨。
“霜兒莫誤會……”
“你還想狡辯?當初便是信了你這張利嘴,才有今日之心傷,若是你當初便說個明瞭,我胡霜難道還死纏著你不成?作甚到了現在才讓我恍然大悟,原來我不過是個自己貼上來的笑話!你既然那般愛她,想跟她地久天長,又何必跟我說什麼‘海枯石爛’?想等我死了,你便再與她返老還童,一世一世地過個沒完?你當我胡霜是什麼!”
胡霜越說哭得越厲害,一張小臉兒成了個花貓兒,羽漠笙一時無措,也不及靜心琢磨出個前因後果,急急道:“不是如此,我從未這麼想過。”
一直無言的雲嵐頓時一呆,舉目望向他,不知他為何這麼急迫地否認,明明就是他讓人請了自己來,還就是避著胡霜的,以她對他的瞭解,他雖算不上正人君子,卻從來好在敢作敢當,只要是他的決定,就從不會懦弱退避,做了就是做了,有什麼好抵賴的?
雲嵐不去想這根本不是他的主意,只道他後悔了,禁不得胡霜的眼淚。她知他向來覺得當初對不起自己,所以在多了胡霜後便對自己百般遷就忍讓。莫不是他本是要彌補自己,卻在見了胡霜傷心落淚的這一刻便突然慌了,他更在意的是胡霜吧,只是他自己從未分清過?
雲嵐悽然一笑,輕道:“罷了,你說誤會便是誤會吧,或許當初我們相遇,只是太過年輕……”說罷轉身,裙裾微颺。
羽漠笙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心裡從未如此時慌亂過,平日的聰明早已不知跑到了何處,雖隱隱覺得自己被黑了,卻是無法理清思緒,也無暇去分析相交數年的好哥們兒怎麼就娶了媳婦兒忘了他,幫著他那敗家娘子無緣無故地坑他!
羽漠笙上前扯住雲嵐衣袖,臉已黑了大半,“你莫要再跟著添亂了。有什麼事我們回去說,別讓小人得了逞。”
胡霜心裡一沉,只覺千斤壓頂,“你說,我是小人?”
羽漠笙緊按向腰間彎刀,轉身對胡霜道:“不是說你。咱們仨被算計了,還是先回去再細細說清楚為上。”說著便拉起雲嵐,又欲去拽胡霜,卻被胡霜避過,雲嵐也像尊石像般定住不動,二人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給他面子,惹得羽漠笙心裡更加不快,索性放了二人,直直看向蘇辛。
蘇辛覺得自己只是個帶人入夢的導路者,這“夢”究竟怎麼個做法兒,可不是她能說了算的。“羽老弟瞧我作甚?這齊人之福可是要代價的。”
晉蘅看出羽漠笙神色不善,擋在蘇辛身前,“她不是故意的。”
蘇辛抬頭看了眼他,再瞧向臉色極為陰鬱的羽漠笙,又看看“玲瓏刀”羽大公子手中緊攥的漂漂彎刀,本能的一哆嗦,躲在了晉蘅背後,小手兒拽上晉蘅的袖子,打死也不鬆手。
雲嵐雖已隱隱猜出些什麼,但現在已不是誤會與否的問題,他三人已陷入了一個從來就存在卻從來被故意遺忘的問題中,如今遮羞的面紗已經掀開,要想再恢復原樣卻是不可能的了。
雲嵐依舊是輕輕轉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