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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蘇辛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哼”了一聲,向懷裡摸了摸,點頭。

那太子微微搖了一下頭,半晌,嘆了一聲,“注意安全。”說罷掉頭去了。

蘇辛一怔,蹙眉望望他背影,只覺那金色忒暗了些,又想到從前他的容色,一時忽然極是可憐他。也許,他當真只是顧念前情來關心她一下,並無他意。但這也許,究竟有幾分當真呢?除了那人,再無人能確切知曉。有時,“純粹”這種東西,當真不可能純粹地發生,不過,誰說不那麼“純粹”的東西便不值得人感激呢?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自從蘇辛越發覺得這群執著於過往的可憐人跟她一樣為一些不可知又無法抗拒的有類於神秘的力量所推動著、左右著,彷彿生死自由都不在己,她便越發不確定起來——也許真正殺了一個人後的正常人都會陷入這樣或那樣的冥想,蘇辛只是墮入了其中比較哲學的一種。一切看似迷惘混沌,許只好歸為玄而又玄的天道。

蘇辛自請綁縛雙手,讓一個侍衛押著她,說是以表誠意。她有傷在身,又無對敵經驗,怕會連累眾人,便只在外圍等,只要見他們全力救出晉蘅,便將那密旨所在交給他們。

那太子終是脫去了金袍,恢復了本相,和眾人一樣穿著夜行衣,自有一股磊落俊俏。他笑了笑,只說“好。”走出幾步,又復回頭,猶豫欲言,蹙眉而去。

他自有一番計劃,若事事皆要按蘇辛所言,他能得幾分好處?只是人人都有算計,只好看誰先算計了誰。

原來這驛館別有密道,直通向後巷。後巷偏僻無人,正好適合眾人行事。蘇辛暗暗納罕,原來這群人中藏龍臥虎,可不都是愣頭青——最起碼,也是身懷絕技的愣頭青。

驛館中晉兵本是很多,只是昨夜刺客一事,半數以上都去滿城搜拿了,剩下一半也只見金素太子一切如常,便未曾過多看顧,且這金素太子十數日都極安分,像是怕了這京中變故,果然大門不敢出、二門不敢邁,又素來早眠,他們也已習慣,見裡院漸次熄了燈,也未多做他想。

一行人不過十餘,那太子似是對自己的精銳極是有信心。的確,若只是一般兵士的話,這些人綽綽有餘。

到得恆王府身後,一切如常,只見七八名紅甲侍衛來回晃著,把守後門。那太子使了個眼色,兩名黑衣人一點頭,貓頭鷹似的一下子便竄到了王府門前,未待那些侍衛驚呼,已是利落地了結了他們。蘇辛一驚,心下有些駭然,不想他們竟如此厲害。

不容她有閒暇憂思,她已被那奉命看管她的黑衣兵士提著竄到了王府後院的大屋頂上。王府房舍較多,眾人分散在幾處,後門裡的三三兩兩侍衛也早已被太子手下悄沒聲兒地結果了,正是如入無人之境。眾人向內院瞧去,只見晉廷侍衛也不是太多,約莫過個一盞茶功夫方有一隊巡至院中。

主房中依舊可見到晉蘅身影端坐在那兒,蘇辛懷疑他是否一直便那樣端坐著,像是一種苦行,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自我折磨。

院中有燈籠,依舊是那年飄在西池塘小路上的模樣,大紅的“恆”字當真像是從未變過。這封號,甚好。蘇辛一下子心裡暖暖的,又酸酸的,想哭,又想笑。咫尺之遙,卻千山萬水,千山萬水也罷,他終究是她的終點,她總會到的。

房中還有一個人影,女裝,立著,似是個丫鬟。蘇辛瞭然。

那太子似乎覺得這有些太過容易,又看了看蘇辛,見她只是痴痴地望著窗中人影,不禁蹙了眉,又思:“她既這般痴慕,想那晉蘅也確有過人之處。到底是殺是留……若得他助我……”思量未定,蘇辛已道:“正是良機,你還等什麼?”

旁有黑衣人甲說道:“太子,屬下去,此等情形,您不必親自出馬。”

蘇辛冷“哼”,“你對付得了晉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