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更加興奮緊張,她覺得她就要揭曉一個大秘密了。早就看蕭氏不像好人,瞧,報應來了,仇家上門了吧?
蘇辛很不厚道地樂了,沒心沒肺扒在人家懷裡就樂了。
拽她回來的是個白衣高個子的人,你猜是誰?
蘇辛不用猜、想都不想就覺得是晉蘅。她不客氣地緊攥著人家的衣襟,攥緊再鬆開,鬆開又攥緊,如是反覆,樂不攏嘴。
那人輕“哼”一聲,驀地抓緊她手硬是拿了下來。
蘇辛抬頭,頓時呆住,“怎……嗚……”被那人手快趕緊捂住,但聽他輕言道:“莫做聲。”他向外瞧了瞧,才低頭嘲諷道:“你倒是不客氣。”說完也不見他撒手,仍是一手緊圈在蘇辛的肩上,一手緊抓著蘇辛雙手。
“怎麼會是你?”蘇辛想掙開。
“噓!小聲些,你不想知道這年年鬧鬼的西池塘是怎麼個鬧法兒?”他倒是輕若耳語,聽得蘇辛耳朵直癢癢。他覺得既然是她先不客氣,那他也沒必要裝君子。
“怎會是你?”蘇辛也學乖了些,儘量小聲地問道。
那人竟是石楚。
石楚瞧了她一眼,本不欲理她,因為那邊廂戲臺子上的唱詞又開始了……
“念兒,莫管他,每年都會有些不速之客來打擾我們,她便是要我們即使死了,也不得安寧。”語調舒舒緩緩,卻別有一番冷意透骨。
石楚卻於此同時道:“我瞧見你偷溜出來,怕是要來此,便先在小徑上等。”
蘇辛全副精力都集中在那重又開口的一對兒影子上,哪有閒心分與此?竟壓根兒就沒聽到石楚說了什麼。
石楚見她側耳靜神,瞭然她未聽己言,心中竟有些失落,不知如何,竟又言道:“你在堂上未瞧見我?”
蘇辛皺眉,雖沒聽清他說什麼,但他聲音就縈在耳畔,甚煩,舉眸就瞪了他一眼,輕斥道:“閉嘴!”
晉蘅本不想請石楚的。
石楚看到了請帖本不想來的。
但蕭妃說請,晉蘅又不肯將煩石楚的原故說出來,於是,請了。
石楚不想來,但就在要將請帖丟給僕從的當口,袖子裡的半截玉簪掉了出來,他趕忙抓住,若是晚些,只怕就要再摔出兩截。他來了。
他果然見到了她。她的頭髮很醜,因他之故——其實明明是為了姜懷,他知道得清楚,但他就是覺得他也起了極大的作用,而就是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極大作用”,讓他將姜懷從此次事件中徹底抹掉。
這一點倒是跟晉蘅殊途同歸。晉蘅知道他二人是為了姜懷而大吵了一架,卻不清楚蘇辛是覺得對不起姜懷才一氣之下如此,他以為她是見不得石楚之怒。晉蘅挫敗得很,也好奇得很,怎麼二人不過一面之緣,石楚對她情緒的影響就能臻此境地?他私心以為,她即使要盛怒,也理當對著他才是。
再說石楚。雖然她的頭髮很醜,但他看著很順眼。他不知她為何會一個人躲在暗處角落中的柱子後頭。當她茫然地看著堂上晉蘅與那舞姬、不知在想些什麼時,他驀地覺出一種哀涼。他不知自己是為她而悲,還是隻是不知不覺間想起了父親。或許,他父親的那份孤寂和情傷已成了他心中的一個烙印,一經觸及,便動永傷。
沒一會兒,她轉眼瞧向自己這邊,竟忽然笑了。在她笑的那一刻,他的確心中緊跳了幾下,可轉瞬便即明瞭,她不是在對他笑。或許,她壓根兒就沒看到自己。石楚剎時也覺得有些好笑,朝她笑笑,儘管明知道她定是看不見的。所以那笑,事實上是一種對自己的嘲諷和調侃。
後來,事情就更有些奇妙了,讓他有種牙疼的奇妙——也或許,那疼,實際上是一種癢癢,他也說不上來。直到她被魚刺卡住,他也才恍然,不是牙疼,而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