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前的三岔路,另一條路至韋家的小有天精舍。
兩個青影從小徑折出,站在亭前眺望,看到了怡平與純純並肩而行。小徑本來並不寬闊,兩人並肩而行,自然而然地形成相倚相偎肩肘相接,狀至親呢。
兩青影是兩位英俊的年青人,青袍飄飄,人才一表。
尤其是左首書生打扮的人,佩了一把鑲珠嵌玉的華麗長劍,英氣照人,倜儻出群,那雙傲視天蒼,精光四射的虎目,真有令人不敢逆視的威嚴。
“那是舍妹,”右手年青人說。
“那人又是誰?”書生打扮佩劍的人問,劍眉慢慢內攢,眼中的冷電一閃。
“唔!好像是鄰居莊家剛返家的兒子莊怡平。”
“哦!雲翼兄,似乎令妹與他頗為親密呢。”
“從小一塊兒長大嘛!”
遠遠地,莊怡平也看到了這一面的人,向純純說:“你瞧,你二哥來接你了。”
純純猛抬頭,笑笑說:“是我二哥,另一人……”
莊怡平這十年來,隨乃師在江湖闖蕩,乃師隱姓埋名掩去本來面目,帶著他冷眼旁觀江湖的眾生相。
因此,他對江湖不陌生,多看多聽,但如非生死關頭決不伸手管閒事,江湖動靜瞞不了他師徒倆。
“翩翩濁世佳公子,河南衛輝府天下第一堡,威麟堡乾坤一劍公孫宙的愛子,號稱武林一公子少堡主公孫雲長,在江湖可說大名鼎鼎,家喻戶曉。”
他有條不紊地敘說:“乾坤一劍名列風雲四霸天之首,與你爹小有交情,想不到公孫少堡主竟然還來湘南在尊府作客,很可能將有什麼大事發生。”
“咦!你怎麼知道江湖事?”純純訝然問。
“你忘了嗎?我是被一個江湖浪人所拐走,隨著他四處流浪,怎能不知道江湖事?不知道就混不下去啦!”
“這位少堡主甚有氣概呢。”
“號稱江湖一公子,才貌當然高人一等。”
“他為人如何?”
“這個……閒談不論人非。”兩人腳下一緊,終於到了亭前。
莊怡平搶先抱拳向韋雲翼行禮,微笑著說:“韋二哥,還記得小弟莊治平嗎?”
韋雲翼一面回禮,一面笑道:“城裡城外早就傳遍了你返鄉的事,相貌依然依稀可辨,怎不記得?
怡平弟,這幾天我和大哥都不在家,昨日傍晚船方抵埠,從長沙回來。呵呵!十年不見,你長得好壯,過幾天我再約你到城裡喝幾杯。來,愚兄替你們引見,小妹也過來。”
佩劍的書生果然是公孫雲長,目不轉瞬地盯著韋純純,眼中湧現異彩。
引見畢,客套一番。
公孫雲長一聽韋雲翼介紹怡平是半農半商,足跡未出衡州府的土財主的兒子,那將怡平放在眼下?再看怡平穿得那麼土,因此連點頭打招呼也顯得十分勉強。
但對韋純純,這位武林一公子顯得分外殷勤,笑得十分得意,向韋純純欣然說:“聽令兄說,姑娘的內外功火候皆成就非凡,天下大可去得。目下天下洶洶,名門大派的弟子,皆紛紛至江湖創業,武林人才輩出,大有可為。
姑娘如有興至江湖磨練,在下當為前驅。舍下位於大河北岸,歡迎姑娘前往一遊。以韋老伯南衡的武林威望,姑娘必可獲得俠義道英雄的熱烈歡迎,揚名立萬易如反掌。”
純純保持溫和的微笑,極有風度地說:“家父曾經說過,江湖鬼蜮,處處陷阱,女孩子不宜走江湖。敝鄉山明水秀,人傑地靈,連家父也願終老是鄉,我一介女流,又何必至江湖拋頭露面呢?公孫公子的盛情,只好心領了。”
莊怡平知趣,向韋雲翼說:“韋二哥,過幾天小弟再過府拜候,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