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兆看到身著緇衣的崔玉兒,估摸著林純鴻想納崔玉兒為妾,遭到了崔玉兒的拒絕。他也不遲疑,拿出在安平收集的幾罈好酒,與林純鴻對坐而飲。兩人不停的碰杯喝酒,不多時,一陣陣酒意衝上來,張兆的舌頭開始打卷,他手按著酒壺,說道:“要我說啊……典史……典史大人還是太迂腐……生米煮……煮成熟飯,還想著變回生米?”
林純鴻的酒量甚宏,頭腦還算清醒,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張兆見林純鴻搖頭,說道:“大人怕家裡人……家裡人不同意?哈哈……沒想到典史世事洞明,唯獨看不透女人的心思!”
這話激起了林純鴻的興趣,看著張兆等下文。
張兆嘿嘿笑道:“小荷跟著大人已久,大人準備給她什麼名分?”
林純鴻罵道:“胡說八道!跟著我做事就要給名分?以後跟著我做事的女子多得去了,都要給名分?”
“那就要看家裡人的態度嘍!小荷的身份已經被默許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家裡人對納妾不反對嘛!”張兆的笑容有點神秘。
“什麼小荷的身份已經被默許了?”
“不默許能讓她每天在大人面前晃悠?”
林純鴻眼前浮現出小荷清純的面容,心裡還真有點癢癢。小荷文采、曲藝都不錯,也算千里挑一的人物。作為婢女,從不違抗林純鴻的命令,將自己分內的事情做得妥妥當當,缺少她在身邊,還真不習慣。如果周鳳是帶刺的玫瑰,那麼崔玉兒就是豔麗的牡丹,而小荷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林純鴻拼命的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走。每個男人都有“恨不能盡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時之趣興”的願望,但是娶一個是專情,多娶是承皮肉之歡的觀念哪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張兆見林純鴻的眼色迷茫,說道:“大人離開枝江後,瞿式耜發來一個邀請,邀請大人參加他的納妾典禮。”
林純鴻大吃一驚:“瞿式耜納妾?這個老傢伙不是耶穌會的嗎?還納什麼妾?”
“呵呵,可不是呢。這個老不死的色心不死呢,為了納妾,只好先退出耶穌會嘍。”張兆混不把耶穌會當回事,對瞿式耜也充滿的鄙視和嘲笑。
天主教嚴禁納妾,在大明的傳教士堅持這個理念,並嚴肅告知信徒,納妾是違反教義的。這是天主教傳入中國後,與儒家文明產生的第一個文化衝突。
“也有那不退教就納妾的,陝西王徵不就是?他一直膝下無子,就納妾了。”
大明的天主教徒納妾不關林純鴻的事,崔玉兒入佛門,事實上與林純鴻關係也不大,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嗎?只要林純鴻拿定了主意,他的心情就慢慢安定下來,與張兆等人喝酒吹牛,倒也快活。
一行人押送著鉅額黃金和火炮,一路自然小心翼翼,絲毫不敢馬虎。鄭彩還幫著出具了海上游擊將軍的關防,一路暢通無阻,沒有任何人試圖知道船裡裝著何物。船至南溪縣後,轉而上陸,抵達贛州,又乘坐船隻,沿贛江北上。這一路折騰讓張兆抱怨無比,直嚷道:“要是乘海舟,至松江後換江舟要比這個方便多了。”
林純鴻微笑道:“換船也麻煩,再說海上不靖,不知道會遇到什麼麻煩。要說啊,從廣州上西江,然後經靈渠至湘江,那就方便多了。但我們的船如何敢去廣東沿岸?”
“是這個理,現在我們的茶葉和棉布都過靈渠到廣州,不過關費一大堆,到了廣州,價格高一大截,完全競爭不過廣州本地的棉布。”
“你這麼說我倒有點想讓商船偽裝成賊船了,賊是不用繳那莫名其妙的關費的。李蒙申在武昌府附近幹了幾票,哈哈,我們發大財了!”林純鴻一想到李蒙申輕輕鬆鬆劫掠了上萬兩銀子就興奮。
張兆並沒有被林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