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於禮節,隨同宋應升進入了宋府。
宋府不大,陳設傢俱多為竹製品,簡樸而實用。廳堂裡,有幾個小孩子吵吵鬧鬧,林純鴻和張兆一邊品茶,一邊微笑著看著活潑可愛的小孩子。
宋應升不好意思的笑道:“幾個孫子每日淘氣,倒讓兩位見笑了。不如兩位隨我到書房坐坐?”
林純鴻和張兆兩人客隨主便,隨宋應升來到書房。
書房的正中間擺著一張桌子,上面用硯臺壓著一疊書稿,最上面的一張紙赫然畫著巨大的水車帶動多個搗杆在舂米。林純鴻順便瞅了一眼,不禁大吃一驚:“天工開物!”
宋應升拍掌笑道:“林典史好文思,正所謂讓老天爺幫我們做事!”
林純鴻驚喜的抓住宋應升的手,滿臉激動之色,連話也說不出。林純鴻激烈的反應讓張兆和宋應升大感奇怪,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林純鴻。
林純鴻大笑道:“真儒啊,真儒!此書一出,將大利天下!”
“舍弟平日就愛好這個,倒讓兩位見笑了。因在下會點丹青之術,所以,就幫舍弟作點圖。”
說完,又長嘆一口氣,滿臉蕭瑟之意,說道:“在下和舍弟已經前往京城參加會試三次,均名落孫山,只好探訪一些奇巧淫技,實在上不了檯面。”
林純鴻大聲道:“一千個進士也及不上兩位萬一!”
“哈哈,林典史爽快人,能得兩位看重,方不負在下和舍弟收集之勞!正所謂為學之道,在於近裡著己,有益天下國家,不在掉弄虛脾,捕風捉影。”
“好一個有益己身、有益天下國家!宋先生的胸襟氣魄非常人能及,佩服佩服!”
“這話我可說不出,是朱之瑜所說,在下覺得有理,便記在心中!”
林純鴻和張兆聽了,對朱之瑜和宋應星更加嚮往,恨不得馬上到白鹿洞書院尋找二人。今日的收穫可謂大焉,從鄉野之間發現了三位真正的大儒,實乃人生之辛事!
林純鴻和張兆辭別宋應升後,不敢耽誤片刻,立即前往南昌府,順流而下,往九江府而去,計劃在白鹿洞書院尋找朱之瑜和宋應星兩位大儒。然而到了白鹿洞書院後一問,方知兩位已經乘一葉扁舟,往京師而去。林純鴻悵然若失,無法,只好吩咐開船,回返枝江。
張兆見林純鴻神色鬱郁,笑道:“離家已經四個多月,大人不見一絲喜色,家裡的那位可就不高興了!”
林純鴻苦笑道:“身在其位,沒有一刻不擔驚受怕的。安平的鄭芝龍你也看見了,我們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是螢蟲之光豈敢和日月爭輝?再不找到一些人來幫我們,我們就湮滅在芸芸眾生中了!”
“那朱之瑜和宋應星居然有這等本事?”張兆對林純鴻如此看重二人相當不解。
“得此二人,便富可敵國、將天下英才盡攬麾下,你說他們本事大不大?”
張兆搖了搖頭,連聲道:“不懂不懂……”
林純鴻笑了笑,也不說話,站在船頭眺望著茫茫江水發呆。沒想到崔玉兒從船艙裡鑽出,用她那甜甜的嗓音說道:“大人如此欣賞實學,小女子倒也認識一位實學的天才。”
林純鴻愕然道:“是誰?”也難怪林純鴻感到奇怪,自從晉江兩人碰撞後,崔玉兒幾乎不出船艙,也不找林純鴻說話,幾乎都讓林純鴻忘記了這個女子的存在,這時居然主動上前搭話。
崔玉兒不理會林純鴻的吃驚,緩緩說道:“桐城方以智。這個方公子對萬物之理非常痴迷,據說為了探究雷電之謎,差點被喪身於閃電之下。”
“哦?果然是實學之才,可惜我們也不認識,更不知他在何處,天下攘攘,如何尋找?”
“要找他也容易,其父方孔炤乃朝廷兵部職方司員外郎,他跟著父親定居於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