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顯然不是滿腦子幻想的書生,更何況,他的手頭還有萬餘從陝西帶來的虎狼之師。於是,緊隨著孫傳庭的腳步,迅速將大同包圍,保持對大同的高壓態勢。
完成兵力部署後,孫傳庭隻身進入大同,在一番嚴厲斥責和拍著胸脯承諾發放足額軍餉後,兵變的將士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一場兵變,由於孫傳庭反應及時,應對得當,迅速消弭於無形。只是,濟爾哈朗藉機攻破懷安、萬全等堡,將附近百里範圍的財貨、人口擄掠一空,大發了一筆橫財。
直到此時,孫傳庭方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xìng。一方面,濟爾哈朗率領三萬餘蒙古、女真和朝鮮聯軍,不斷劫掠,給宣大一線的防守帶來沉重的壓力;另一方面,商路斷絕,宣大的錢糧業已枯竭,廣大的將士內部不穩,隨時有可能如火山一般,驟然爆發;還有,朱由檢xìng情焦躁,眼見得宣大損失慘重,不停地被韃子打臉,會不會做出什麼瘋狂之舉?
孫傳庭雖是巧婦,但手頭無米,也難以應付局面,萬般無奈之下,孫傳庭緊急上奏朝廷,請求朝廷撥款應急。
訊息迅速經由沁水夫人堡傳回荊州。
與該訊息一同擺在林純鴻案臺上的,還有陳煥關於築蓋州城、變遼東半島為馬場的構想。
戰馬,戰馬,還是戰馬!
涉及到水,荊州方面雖不至於順風順水,但也未遇到大的阻礙,發展出橫掃一切的水上力量。但是一旦涉及到戰馬,則是一路艱辛,直到現在,也難說成功。
是一直不重視?還是客觀條件所限?與或兼而有之?
林純鴻下令召集張道涵、朱之瑜、周望和陸世明等人,並將濟爾哈朗消滅敖漢四部及陳煥的建議通告四人。
陸世明看著林純鴻召集的人員,涵蓋行政和軍事兩界,心如明鏡:林純鴻已經對戰馬緊缺一事忍無可忍,很可能會出臺關於戰馬的戰略xìng決策。
陳煥的上書,陸世明已經見過,稍稍瞄了一眼,便把jīng力集中在宣大的緊張局勢上。
看完,陸世明嘆道:“韃子中,也有能人,居然看出了荊州軍缺少戰馬,便無法在遼東爭鋒的軟肋!尤其是濟爾哈朗大搞合縱連橫,不僅斬斷了我們的戰馬來源,還增強了對朝鮮和蒙古的控制力……可懼……可懼……”
一連兩個可懼,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林純鴻點頭道:“韃子中,要是沒有一兩個謀國之臣,能把大明逼得這麼狼狽?且不必說皇太極,就連多爾袞、范文程、濟爾哈朗輩,都是一時之人傑。”
張道涵將陳煥的上書放在了桌子上,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都督認為皇太極、多爾袞輩都是一時之人傑,築蓋州城一事,暫不可行。除非……除非控制了江南的財力以後!”
周望和陸世明愕然,問道:“陳煥提出的方略,足以一勞永逸地解決荊州缺馬之苦,為何暫不可行?”
張道涵道:“蓋州距離瀋陽僅僅三四百里,韃子豈容我們築城?若強行要築,韃子勢必傾力來攻,請問兩位,我們目前能派出多少人馬抵擋韃子的進攻?”
周望和陸世明默然。陳煥的方略,固然吸引人,只是,這一切建立在極為強大的實力之上。
跨海遠征,深入韃子腹地,想想都讓人覺得頭痛。更何況,現在荊州軍還處於上次大戰的恢復期,連兵員和戰馬都尚未補充完全,更別談戰術調整。
見周望和陸世明不說話,張道涵鄭重地說道:“蓋州築城,最終必然演變成與韃子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