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才總算爬了進去,水流摩挲著鐵甲,鐵甲剮蹭著泥壁,趙大柱四肢並用在狹小的疏解渠溝裡往前爬。他頭上還蓋著原木,直不起身來。
胡三大把一壺箭扔進了疏解渠,然後推著段柴的屁股,最後一個爬上了渠口。往前爬了大約有三五十丈,隊伍突然不動了。
趙大柱摸到了一道閘,但既然是用來洩洪的,那這閘必定不會像主渠那般喪心病狂,只是趙大柱趴在水裡不好用力,騰挪了好一會,才調整了一個能使力的姿勢。手抓著那木柵枝條,三兩下拆了個乾淨。
再往前爬,突然就明亮了起來。
趙大柱踢了踢身後的趙正,趙正抬頭一看,卻見前方似乎有出口。趙大柱早被這暗渠折磨地快要失了智,此時瞧見希望就在眼前,頓時心裡一亮,手腳加速往出口而去,誰知爬著爬著,卻突然感覺不對。
有一股冷風從前面吹來,趙正細細一聞。
惡臭無比。
那味道便向是當初挖千年老糞坑,掘下那第一鋤頭時聞到的味道,一時間,趙正滿腦子就是滿坑的黃的綠的,直衝腦門子。
“哇!”
趙二娃當時就吐了。
趙大柱臉都癟紫了,也顧上那出口是否安全,三下五初二,便爬了過去,抬頭一瞧,這他娘不是茅廁嗎!!!
爬出來的趙正當即便直呼高手,沒料到早在奴隸時代,吐蕃人就用上了沖水茅廁!趙二娃滿臉菜色,被趙大柱拖上來的時候,捂著嘴還在吐。
趙正趴在茅廁的門板上往外看,門外沒有生火,光線來自外圍的吐蕃軍營。他能看見一垛一垛的馬草,隔著不到五十丈,便有一座儲糧的糧倉。
一隊衛茹兵從糧倉邊經過,趙正蹲了下來,伸手摁住了眾人。
這地方大約離儲水水塘還有一段距離,但是有人想接著從茅廁的水道往裡爬麼趙正如果沒猜錯的話,再往裡爬,就是乾溼分離的儲糞池,液體從儲糞池上的口子流入水塘,乾的就沉澱下來,一年挖一次的那種。不會游泳沒關係,這糧倉吐蕃人才建沒多久,底下應該不會很深……
趙二娃直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趙大柱和段柴也捂著嘴,使勁地皺眉頭。
趙正也不想爬了,這輩子都不想爬了。
渾身溼漉漉的,此時一離開水,頓時瑟瑟發抖。但是他發誓,這輩子他也不會再像只老鼠一般,從陰暗的坑道里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