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中之事,一時心中突突直跳。又道此次終於能和元郎單獨相處,又不免激動興奮。
趙正與三位夫人相聚片刻,便有村中叔伯前來造訪。送走叔伯,玄甲軍眾將佐又相約而來。赫連雲天、胡一道、曹榮等幾人眼見平涼逐漸富裕,心中也想著家中的事情,未呆多久,趁著天還沒黑,便急匆匆地回營,打算明日一早,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也要修繕房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趙正沒有強留他們,換了一身衣物,帶著家人又去了祠堂。
如今的平涼早已不是趙正離開時的平涼。趙碩為了免除趙正的後顧之憂,奏報朝廷興建平涼縣城。這築城的圖紙趙正早已留妥,只需按照他的築城規劃,砌牆、挖溝,規劃房建,不用一年便就大功告成。
眼下的平涼城,囊括了整個平涼與周集。趙碩還遷了不少背景清白的移民進城安置,並且調了五百府軍坐鎮,設了縣丞治理。各村裡仍舊按村裡治理,整個平涼城,除平涼、周集外,餘民六百來戶,劃分了七個裡。城外的盈倉渠也逐步向四面八方擴散,良田延伸而去,一眼望不到頭。
而且這些糧田的稅收,幾乎全是趙正的私人財產。算上他的爵位和勳位,統計千餘畝,都是趙正的恩田。等這些田過了免稅期,蒼宣第一大地主,非趙正莫屬。
平涼父老對涼王的溢美之詞真是讚不絕口,便是連孟氏這等鄉野村婦,也一口一個“涼王殿下恩賜”,讓人不得不高看一眼。在這平涼城內,平涼裡顯然是至高的存在,所有人都圍著趙氏族人,團團亂轉。因為平涼城的興建,各地客商也加快了往來的頻率,姜嬸子的茶攤變成了一座磚木結構的酒樓,就杵在城門內裡最顯眼的位置。平涼裡的趙氏子弟出門,喊一聲“我乃平涼趙氏”,那涼州地界,便是紛紛側目。
“誒,我是涼州的。
涼州平涼的。
平涼趙氏的……”
這便是新興的氏族。
而為他們帶來這一切的,為首的就是趙正。
趙有鋤喝得滿臉通紅,搖搖欲墜,他拍著趙正的肩膀,醉眼迷離,道:“元良!你可知今年前半年平涼收入如何?”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十萬貫!整整十萬貫!”
趙正不由吃了一驚,這去搶他也搶不來這麼多啊。一旁的胡三大便笑得曖昧,你傢伙在安西搶了那三個月,把整個安西沙匪馬匪都搶得逃出了天山。
趙有鋤見趙正不信,便想起身去找賬本,被趙正攔住了。趙有鋤吹著酒氣,給趙正滿上了一碗白澄澄的谷燒,接著手舞足蹈,氣勢磅礴道:“這白湯,賣了兩萬貫!莫說涼州,便是整個大唐,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便是連黔中道的商人,也捧著銀錢上門討要!”
趙正恍然,暗道這生意是讓你做明白了。這兩年糧食豐收,各地米糧賤賣。平涼除了自產,還大肆購買了周圍十數州的餘糧,然後釀成了白酒。平涼坊一罈上好的谷燒不過三十斤,竟是賣到了三貫錢!
還有鐵!
趙有鋤呼哧呼哧地笑,平涼的鐵,雜質少,質量上乘。右武衛下了兩年大單,一個鐵匠作坊也是不夠了,於是便順著盈倉渠又多蓋了六個。每日打鐵聲此起彼伏,那高爐邊人來人往,車流如龍。
孟氏從未見過趙有鋤如此爛醉,口無遮攔,似是吹牛,卻胸有豪氣,他使勁地拍著胸脯,“元良啊,平涼幸甚啊!幸甚!”
趙正很能理解他這般心情。自從趙金玉去了長安之後,趙有鋤消沉過一段時日,也只有打鐵、釀造能讓他提起些精神來。接了平涼里正這位置後,其實對趙有鋤來說並不輕鬆,幹不好他便要被人罵,幹得好,那是因為有他趙元良的影子。但他撐下來了,不僅沒讓人失望,反而帶著全村人一起,成了全涼州的首富。
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