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陸送的。元良不必推脫。往後有機會留在長安,你兩個可是有些面必是要見的。”
趙正一想還有這麼樂善好施的人物,這都督當得也是明明白白,一絲不苟。聽趙碩的意思是,這朝中無論品秩,無論官位,這康陸是一個都不放過。
“阿陸?”趙碩拉著康陸,問道:“你既是送了元良海珠,那送本王何物呢?”
“涼王殿下說笑了,阿陸有什麼好物事,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涼王。”康陸道:“只是架不住你那長史,見我一回參我一回,還盡是些勾結朝臣,意圖謀反的要命參奏。他呢?今日可來了?”
“在涼州坐鎮呢!”趙碩笑道:“言官嘛,怕就怕這事沒有他想得那麼嚴重。巴不得人人都是奸佞,各個都是諂臣。不然怎顯得他們剛直不阿,心照肝膽呢?”
“是極是極!”康陸大笑出聲,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上盡是坦蕩,舉手投足間,恣意灑脫,示人一副心胸坦蕩的豪邁形象,竟是連趙正都覺得此人算得是一條好漢。以前也聽說過康陸的名頭,說此人鎮守東北,在海上、陸上打得東室韋和契丹失魂落魄。契丹人更是說,有此人在,他們一步都不想染指大唐安東邊境。
康陸見趙正看著自己,便搖了搖頭,“哎”了一聲,道:“可惜啊,我這幾年光送禮了,也依然沒能撼動朝堂,讓他們同意重設安東都護府。聽聞涼王殿下節度河隴,在河隴擴軍,這幾年手底下不含左右武衛,精兵已有數萬。若是營州也能有三萬,不,只要兩萬精銳,我定殺得契丹北竄,從此莫說安東,便是連渾河都不敢越過!”
趙碩便笑,“營州與涼州怎可同日而語。涼州面對強敵吐蕃,沒有人可不行。營州戰略收縮,日後定也有反攻之日。在此之前,阿陸切不可急功近利。大唐經不住四面開戰,等平定了吐谷渾,收復了河西。那東北,還不可著阿陸策馬揚鞭?”
“那便好!”康陸點點頭,“還是涼王殿下通透!”
“不敢不敢,阿陸勞苦功高,體國忠君,自也是看得明白的。”趙碩給足了康陸面子,揮了揮手,道:“他們出來了,差不多辰時了吧?”
趙正回頭看去,政事堂裡散了班,趙金玉與鄭西元兩個面色凝重,正在碰頭,說著悄悄話,似乎這班交得不太順利。
幾個宰相見趙碩仍在外等著,身邊還有個康陸,便一齊施禮。
“諸位久等了!”
趙正側身,看見趙金玉在給自己使眼色,趁著眾人寒暄,無暇顧他,便抽身離開,湊到了趙金玉的跟前。
朝官們依舊三五成群,或是喝茶閒聊,或是躲在一旁寫著朝板,或是專挑人多之處,互相吹水。
趙金玉找了個人少的角落,拉著趙元良道:“事情有了變化,今日朝班內侍傳來了訊息。聖上有心思讓涼王殿下去劍南。”
趙正吃了一驚,“怎麼個章程?”
“去歲唐詔齟齬,阿爺安撫南詔,大唐賠款百萬兩這事你該知道?”
“是,這事誰不知?”
“可阿爺走得太快,南詔似乎有些想要反覆。聖人這幾日都在想派何人去劍南鎮守。”趙金玉看了看左右,貼著趙正的耳朵道:“皇后給聖人吹了枕邊風……”
“可他走了,河隴誰去?”
“這便是癥結所在!”趙金玉道:“涼王經營河隴數年,如今眼看兵強馬壯,倉廩豐實。可有人居然透過皇后,要釜底抽薪。原本我們只是聽說聖人有意讓涼王回朝議政,而唯一能替代他的人選,便只有元良你而已。鄭相便想著,若是把你參倒了,就沒人去河隴接替涼王。是以才羅織了你六大罪狀。”
“不是安郡王的遺策?”
“阿爺病重時,還沒有聽到這等訊息。他當然不知道。”趙金玉搖頭,“原本我是不同意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