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巴特分明從二人的目光中察覺出了什麼,一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指著趙正道:“不料你也是個愛慕皮囊的庸人,只怪我察人不慎,才棋走險招!早知今日,我便再等上一等,讓你二人身敗名裂……咳咳……”
“我便傾慕趙郎又該如何!”乞力柔然毫不退讓,道:“今日之後,有誰還會信你的鬼話!汗國是阿明的,不是你的!”
“哈哈哈哈……阿明!?”巴特笑出了聲來,“阿明此時在鐵蘭軍自身難保,我已調西洲三千大軍,匯合庭州兩千人馬,趕往鐵蘭軍,只要此處塵埃落地,他們立時攻城。區區一千右武衛,她趙瑤林拿什麼替你擋刀?可敦,你莫要再執迷不悟,放下你手裡的短刃,離開你身邊這挑撥離間的臭男人,他不過是長得好一些,在北庭,在安西,能護你左右的,是我回鶻勇士!”
“我呸!”乞力柔然不為所動,“你野心昭然,我早已洞悉。只怪可汗,識人不明,我屢次上諫,他不僅不聽,還嗤之以鼻,汙我離間你叔侄之情。他有今日之禍,怪不得旁人。”
“嘖嘖嘖嘖……”巴特一臉幸災樂禍,舉手望天,“汗侄!你看見了麼汗侄,這便是你不顧阿史那舉族反對,要娶回來的女人!你待她如神,她卻對你嗤之以鼻!如今還勾結外人,要毀我汗國於一旦啊,汗侄!
你們等著,我定要將你們這對狗男女碎屍萬段!來人啊!
巴特眼淚橫流,那聲音淒厲無比。聽得人頭皮發炸。
“你少惺惺作態,白日發夢了。”趙正冷笑一聲,“你且豎起耳朵,聽!”
巴特不知趙正意欲何為,他側耳一聽,只聽門外也響起了金鐵交鳴之聲。再一細聽,似乎牆下關前大營也陷入了一陣雞飛狗跳,有人高呼著什麼,只是隔著鼓樓的牆,他聽不真切……
胡三大忐忑地離開了一樓,掛著紅燈籠回到了鼓樓的三層。
這一路上,他悄悄地掛了弓弦,抽出了精心挑選的箭失。
他不須等待趙正的命令,他上樓來,就只是為了發令。
他便是趙正的發令人。
樓上關城軍不過五人,胡三大端著弓,一箭一個射倒了兩個,隨後丟下弓,抄起弩,射倒了第三人,然後扯出橫刀,噼翻了第四個、第五個……
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他爬出了閣樓,爬上了屋簷,卻感覺身後有人拉住了他的腿,隨後腿上一疼、
胡三大回頭,那不過是一箭沒有射死的關成軍軍卒,一刀砍在了他的大腿沒有覆甲之處。胡三大回身一刀,砍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鮮血迸射而出,噴了兩尺高。胡三大看也沒看一眼,忍著疼痛站起身來,而後聽見一層有人摔碎了酒杯……
胡三大掛上了紅色的燈籠,高高地掛在了鼓樓三層的木簷上。
然後轉身看去,只見關前大營外,那一處不起眼的山腰間,數點紅色的光芒緊接著亮起。耳邊呼呼刮來的風裡,似乎也聽見了營內傳來了馬蹄“隆隆”的聲響……
動起來了,都動起來了。
罕拿被右武衛從營帳中攜起,也不知要去何處。出得帳來,只見面前的右武衛已是全副武裝,戰馬也披上了戰甲。額朗多吵吵嚷嚷,被右武衛的隊長一刀把子磕在了嘴上,腫得老高。
“不是蒼宣侯不信任罕拿王子,只是茲事體大,有些事,王子知道的越少,對王子越好!此時大計將成,王子請隨我等登城!”
罕拿一臉茫然,轉而滿臉興奮:“怎地是今日?我便知道,趙元良要對付這狗賊巴特,可我就沒想到居然會是今日!快,給我一匹馬,我要去助陣!”
右武衛面面相覷,當下便有兩個軍士將他摁在了馬背上,“王子只管跟著我等,勿要擅自行動,再過一時,便是兵荒蠻亂,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