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傳什麼!?”趙正翻身下馬,牽馬過橋。走到一半,卻見城門邊有個挑菜的婦人,正好奇地看了過來。趙正只看了那婦人一眼,便立住了腳步。
“姜嬸子!”
眾人語調都變了,趙大柱被馬鐙纏住了腳也不管不顧,竟是從馬背上滾落下來,砸在那吊橋上頓時灰塵四起,胡三大連忙上前攙了他一把,趙大柱推開他,跟著趙元良就撲向了姜氏。
姜氏方才在護城河邊洗菜,剛把洗好的菜裝進了簍子,挑起一抬頭,卻見城外來了四匹馬。原本平涼城這半年來經常有馬隊、信使來往,並不稀奇,只是這四人四馬馬蹄聲急促,姜氏便不由多看了一眼。
誰知這一眼,便就看見了四個熟悉的身影。姜氏一時愣住了,定定地看著那打頭一人,柳眉鳳目,生得俊俏,身著粉紅稠袍,只是更稱那略黑的面板。不是趙元良又是誰?
“元良、大柱!”姜氏眼淚嘩嘩之流,“是你們回來了?”
趙正使勁點頭,趙大柱道:“是我們回來了!”
姜氏便看向了他們身後,只有朗多秦和胡三大,眼神立時變得落寞,“吉利呢?他怎麼沒回來?”
趙正不敢隱瞞,便把將趙吉利留在安西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姜氏。那姜氏原本還以為趙吉利出了什麼事,直到聽說他不僅好好的,還升了官,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才放了下來。
“老身不要他升什麼官,他若是能早日回來,那該多好!”
趙正知道姜氏想念趙吉利,剛想安慰,姜氏卻抹了一把淚道:“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他那死鬼阿爺便是一門心思想要建功立業,便是死在前線也終不悔改。吉利到底還是隨了他阿爺,罷了,隨他去吧。終究皇命難為,只要他平安,那便比什麼都好!”
“姜嬸子,走!”趙正接過了菜簍子,挑在了肩上,“此處不便敘話,去我家再說。”
趙吉利和胡三大紛紛上來搶,被趙正拒絕了,他挑著菜上了橋,眾人簇擁著姜嬸子便往城裡走。
直到此時,望樓上才反應了過來,有人敲響了銅鑼,高聲呼喊,“里正回來了!元良回來了!”城牆上頓時伸出了無數的腦袋,趙正看了一眼,都不是平涼的子弟,也不知從哪裡調來的城衛軍。
他們好奇地打量著城門下的眾人,有人竊竊私語。
“什麼里正?誰是元良?”
背後一個大巴掌扇在了那問話人的後腦勺上,“蠢貨,平涼里正趙元良,蒼宣縣侯,安西都護!趙元良啊,你個蠢貨!”
“軍頭,你怎罵人呢?”
“快閉了你的鳥嘴,我罵的是蒼宣侯麼?當心被聽了去,老子剝了你的皮!”
……
眾軍士忽然聽見了一陣山呼海嘯,似是從這城內四面八方而來,抬頭一看,卻見方才還稀稀拉拉的城內,此時聽見了鑼聲,瞬間就變成了人山人海。人如潮水一般,眨眼便淹沒了過來,趙正幾人一時抵擋不住,抬眼就看見趙有鋤、趙大發幾個叔伯首當其衝,老當益壯圍將上來。
“元良,你怎就回來了!”趙大發欣喜異常,高聲問道。
趙有鋤一屁股將他擠到了一邊,“瞧你這老不死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就回來了!元良,不是說後日才到麼?叔伯們正商議著到蒼宣去迎你呢!”
趙正剛想回話,卻感覺自己兩腳已經離地,眾人人擠人,竟是將他抬了起來。趙正連忙回收去抓趙大柱,哪曉得一伸手撈了個空,回頭一看,趙大柱抬得比他還要高,場面一度陷入混亂。人群起著哄,一浪接著一浪。
“抬著元良去祠堂!”
“說的什麼渾話?去祠堂供神啊?哪有回家不先去見家人的?去他家吧,元良三位夫人還等著呢!”
“對,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