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都敢娶,想不到他這麼重口味,她腳那麼大,面板那麼糙,分明就是男人婆,是不是沒有西紅杮吃,吃個蘿蔔也解渴!這是羞臊我,還是羞臊他自己?”史春鈴正在為自己的漂亮而沾沾自喜。
“姐!你看你!你不要的還不準別人要,二哥,不知道姐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是有點兒,她放棄了最好的人,偌幹年後,我們看她吃後悔藥!”史鳳揚搖搖頭。
“你看他好,我把他讓給你,你敢接嗎?”史春鈴雙手卡腰,一臉挑釁,頭一揚,手一抬,右手掌伸出來,像孫悟空吹汗毛。
史健久去過沈家,沈十一的父親跪地下,磕頭如搗蒜:“史老爺,你大人有大量,誰讓我生下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孽障,我給你磕頭了!”“咚,咚咚!”“你----你起來,這是個什麼意思?你這樣就了了?沒這麼容易吧?我女兒豈是他能隨便打的嗎?”當時姚依聲和他坐一起,沈家六到十姐,全齊刷刷立在牆根,一個個全都面黃肌瘦,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史老爺,你看我這窮家破堰的,家裡也沒象樣的東西,要不,你說怎麼辦?他從學校跑的,我都不知道他跑哪兒?我要是知道:一定抓住交給你,任由你千刀萬剮!”
“大,起來!他愛咋咋地,十一闖的事,讓他找十一說去!”人群中,走出個姑娘,去拉沈丘。
“喲!從哪兒崩出來的?你算老幾?”史健久看一眼穿得破破爛爛的姑娘,瘦而高,臉色蠟黃。但眼光中透露出倔強。
“老九!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八姑娘去拽她,“妹妹,少說兩句!”
“有什麼可怕的,頭掉碗大的疤!我們已經過成這樣,靠姐姐出嫁來給弟弟上學,可憐我的五個姐姐,就這樣賣給人家,換取少得可憐的錢,供弟弟上學……”九姑娘說得聲淚俱下。
“史老爺,要不……?”姚依聲也沒有辦法了。
“要不給二十個大洋,要不九姑娘給我家做工,什麼時候攢夠二十個大洋,什麼時候回!”
史健久太過霸道,讓姚依聲無話可說,卻在心中罵開了:什馬東西,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嘛?他後悔來時沒把史鳳揚叫上:“就這樣吧!”
兩個人站起來要走,沈丘拉住姚依聲:“姚校長,拜託你幫我在史老爺面前說句好話!我給你磕頭了!”窮人的頭,哪款裡值錢,磕破了也就那麼回事,於事無補。
“鬆開!你認為我說話有用嗎?”不識抬舉的東西,咋就看不出火候來?這話在心中說的,“你兒子給你長臉了,你好自為之吧!”姚依聲抖開他的手。
“姚校長,姚校長……”沈丘雙腿跪著往前走。
“姚校長,我倒是想聽你說一句,你怎麼不說了?他寄予你希望很高你就說一句我聽聽,興許我一高興,就遂了他的心願。”史健久猛然回頭,把姚依聲堵在那兒。
“要我說呀,史老爺一向大人有大量,但他的兒子確實做了錯事,不懲戒將來會是個麻煩,九姑娘如果願意,就代其弟,到史老爺家幫工兩年,至於吃的住的,史老爺家大業大,也不在乎這仨瓜倆棗!”
“沈丘,我就給姚校長面子,就依他說的,換了另姓旁人,我決不會答應,九姑娘,走吧?”史健久甩了下頭。
“謝謝姚校長,我沈丘給你磕頭了!”“咚咚”響,磕出血來。
“趕快起來,別這樣,要謝你就謝史老爺大人有大量!”姚依聲感到受不起這個,趕緊去拉他。
“哈哈……我站在城樓觀山景,忽聽得……”史健久還唱上了。
九姑娘和十姑娘拉起沈丘,她的眼中能噴出火來,淚水雖在眼眶中打轉轉,卻始終沒有讓它滾出眼眶。
天雖大亮,陰颯颯,一天鉛灰,雪沒有繼續昨天的瘋狂,但也沒有融化,一腳踏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