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濃稠的墨汁般肆意翻湧,彷彿要將世間萬物都吞噬殆盡。
明修的腳步踉蹌得如同狂風中飄零的落葉,一個不穩,重重地跌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像是乾涸許久的魚兒急切地汲取著空氣。
他仰起頭,目光迷離間,一抹漆黑的身影闖入他的視線。
那是一隻烏鴉,周身的羽毛黑得純粹,在這暗夜中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明明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烏鴉,”明修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疲憊與疑惑,“為什麼我卻覺得,根本看不透它呢?”
幾抹苦澀的笑意如同水面上的漣漪,在他臉上緩緩盪漾開來。
他艱難地撐著地面,踉蹌著站起身來,“也好!也好!”
他低聲唸叨著,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向命運妥協。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這無盡的漆黑夜裡。
此時,方忌穩穩地棲息在屋簷之上,如同一位隱匿在黑暗中的觀察者。
它俯瞰著下方,清寧正緊緊握著方忌贈予的匕首,與面前的危險對峙著。
清寧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與警惕,那把匕首在她手中微微顫抖,卻依然散發著不容小覷的氣勢。
“這母羊,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蜥蜴人站在不遠處,眼中滿是疑惑,手中原本拿著的人腿也下意識地“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它的腳步輕盈得如同貓一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似乎生怕驚擾到眼前的清寧。
“你...你不要過來!”
清寧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迅速回頭,只見背後蜷縮著一位約莫七八歲的男孩,男孩的身體抖如篩糠,眼神中滿是恐懼。
清寧看著男孩,心中的堅定又多了幾分。
蜥蜴人幾步便來到了清寧跟前,它伸出粗壯的手臂,一把將清寧高高舉起。
它眼中的疑惑愈發濃重,它們蜥蜴人的性慾確實比其他種族要旺盛許多,但也絕不可能對清寧產生這種想法。
在它們的認知裡,這樣的念頭一旦升起,便代表著莫大的恥辱。
蜥蜴人轉過頭,瞧了眼那瑟瑟發抖的男孩,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恥笑,隨後轉身欲走。
可就在這時,它猛然發現前方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身形。
“誰!”
它驚恐地大喊,然而還沒等它看清對方的模樣,一道耀眼的雷霆便如同一把利刃,瞬間將它貫穿。
蜥蜴人瞪大了雙眼,身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方忌撲騰著翅膀,穩穩地落在清寧的肩膀上。
它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好了,該走了。”
清寧回過身,她的手仍在止不住地顫抖,腳步也有些踉蹌。
她看了眼男孩,喉嚨滾動,艱難地開口:“能帶他走嘛?”
方忌瞥了眼男孩,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清寧低下頭,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聽從了方忌的建議。
“現在去哪裡?”
清寧望著天邊矇矇亮的曙光,輕聲問道。
方忌也看向天空,緩緩開口:“去中原。”
清寧看著那漸漸明亮的天空,絕處逢生的經歷對她來說已不是第一次,但這一次,她的心中卻湧起了一種別樣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看向立在肩頭的方忌,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了幾分。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便是半月。
當兩人的身影再次出現時,已身處山地之中的一座小鎮。
方忌似乎早已看慣了世間的紛紛擾擾,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