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主簿連向迎了出來,“大人,你也來得這麼早?”
朱縣令嘆了一聲,苦笑道:“這等大事兒,本官能不早來麼?”說著又四周看了一圈,問道:“都交待下去了?”
錢主簿點點頭。沒過一會兒,衙門的其它官員也陸陸續續的來了。個個一身嶄新的官服,想來是把拜會上峰時的行頭都翻了出來。
金主簿行過來,朝這二人行禮問侯之後,才問道:“朱大人,可知道京中派往咱們長豐縣的方田官是何人?”
朱縣令又是一聲苦笑,搖了搖頭,嘆道:“不知道。上頭這回口風緊著呢,聽說是由朱丞相和藍大人秘密定下的,是哪些人倒是知道一些,但是派誰去哪裡,卻是沒有頭緒。看來,這次朱丞相是下了大決心嘍~~不管來人是誰,這次怕是要一查到底了。麻煩啊麻煩~”
說完一邊搖頭,一邊進了縣衙大堂。
麻煩!可不是麻煩麼?!**煩!
眾人聽了這話,也是一連的搖頭,各自散去,各回各的值房。
約到辰時末刻,長豐縣北城門的官道上,蹄聲鏗鏘,塵土四揚,兩匹黑色健馬。風馳電掣般,一前一後從官道上直奔長豐縣北城門。
前面一人青衣獵獵,後面一人白衣飛揚。
轉眼之間,青衣之人已奔到北城門前,坐下矯健的大黑馬正跑得歡,被突然制住,驀然人立而起,響亮長嘶。
胡流風勒緊韁繩,黑色健馬不悅的連打幾個響鼻,在原地轉了幾圈,這才安定下來。
一路的縱馬狂奔將他的頭髮吹得微微有些散亂,有幾束調皮的垂在前額處,配著他那張總是掛著滿不在乎神情的臉,愈發顯得隨性。抬起頭朝著長豐縣半舊的城門城牆看了看,臉上浮上一絲說不出意味的笑意。
馬蹄聲漸近,轉眼便到了身後,胡流風轉過頭去,看向嶽行文,桃花眼一挑:“本公子贏了!”
嶽行文抬頭看向長豐縣北城門,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輕笑出聲。朝著胡流風道:“即你贏了,我便作東,請你去這長豐縣最有名的酒樓吃喝一場,如何?”
胡流風嗤笑一笑,拉長了聲音,高聲道:“你當了官兒,愈發沒趣兒了。本公子來這長豐縣,還怕是撈不到一頓好飯?這也值得拿來做彩頭?”
嶽行文淡淡一笑,下馬緩行。
胡流風與他並肩,朝城門而去。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半晌才搖搖頭,道:“山不清水不秀,非清幽古鎮,非富庶之地,雖說離瀾江不遠,卻也並非知名的魚米之鄉,真搞不懂你為何要送她來這裡?”
二人此時剛好行至城門洞內,春日的朝陽半投在門洞之內,將這不長的門洞分割成一半明一半暗,嶽行文的身影,正處在這明暗的分割線之間。
聽聞胡流風的話,本已隱在暗影的臉,驀然轉過,看向他,淡淡一笑:“暫居之地,清靜自在即可。況且,若我的事兒一旦不成,若她有緊急的事兒,還有蘇家二老爺可以略微幫襯一把……”
陽光撒在他的臉上。那淡然的笑意裡竟然浮現一抹不常見的柔情和……。胡流風將頭扭轉到一旁,輕哼一聲,才帶著三分不悅道:“莫在我面前做這個樣子,好生欠扁!”
嶽行文胸腔振動,發出幾聲低沉的笑,一邊行,一邊帶著三分的幸災樂禍道:“我當初可說過什麼?青陽只怕是你與我都比不上的人……”
眼見胡流風的眉頭一挑,便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不過終究還是沒忍住,頓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現在明白也不算晚。”
說完翻身上馬,策馬狂奔而去。
馬蹄揚起的灰塵,將胡流風罩在其中,他氣急敗壞的一頓腳,連忙翻身上馬,直直衝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奔了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長豐縣縣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