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諤鬆手,他便聽見一聲輕輕的:“嗯。”
“你……”他的手上又是一緊,青籬咬牙強忍著。
李諤突然將她的手腕鬆開,冷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能讓本小候爺心甘情願的退了這婚書。”
“不須小候爺心甘情願。總會有讓你不得不退的辦法。”青籬甩了甩被捏痛的手臂,重新坐下,淡淡道。
“協迫?!”李諤嗤笑。
“嗯,就算是吧。”青籬低頭應了一聲。
頭頂上方沒有了聲音,她不用抬頭也知道李諤的雙目正噴著怎麼樣的怒火。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抬起頭,“小候爺,退了婚書,青籬會一輩子感激你。若你執意不退,那麼從此刻起,你我便是世怨仇敵。我言已至此,萬望你仔細思量。”
若是眼睛能殺人,青籬此時已在李諤的眼刀下死去千次萬次,又或者被凌遲了千刀萬刀,半晌,他暴怒退去,化作一片冰冷:“世怨仇敵?!李青兒,本小候爺就等著看你怎麼樣對付我這個世怨仇敵!”
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大步離去。
杏兒柳兒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靜立一旁。
許久,青籬抬起頭來,“今天的事兒莫告訴先生。”
想了想又道:“從今天起,凡是跟候府有關的人與事兒,一概不應不理。”
柳兒躊躇半晌,“小姐,若是小候爺找嶽先生的麻煩,該怎麼辦?”
青籬被她氣笑了,“你還是操心你家小姐我罷。”
柳兒一撇嘴,“小姐就是自己沒法子,也有嶽先生護著。可是侯府權大勢大,嶽先生又是個小官兒,萬一在暗地裡使壞……”
希望李諤不會使如此低劣的手段。
卻不接她的話,只是笑道:“我的柳兒如今也變聰明瞭,能想得這麼遠……”
柳兒與杏兒都明白她這作派,這也是毫無辦法故作輕鬆。
柳兒口中的嶽先生在當天下午來到李府,對京城蘇府的來人有剎那詫異,便又恢復慣常模樣。
青籬引著他一面向書房走,一面笑道:“先生,馬蜂窩這下子可算是搗了。”
嶽行文淡淡一笑,“搗得晚了。”
青籬回頭看向立在抄手遊廊上作私語狀的賀嬤嬤春雨紫竹,突然想起一句很有名的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可定了何時啟程?”
“沒呢。許是要進了臘月才走。”
“嗯,這些日子叫半夏也在這裡幫幫手。”
青籬應了一聲。
突然想起一件事兒,問道:“先生,這次天災民亂,長豐上下齊心,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難關,我聽說,瀾江以北天州以西的地界,長豐是僅有沒有發生大亂子的地方,朝廷難道不給獎賞麼?”
嶽行文回頭輕笑,“可是想替自己討賞?”
青籬嘿嘿一笑,也不反駁。
嶽行文道:“想討個什麼賞,可以好好的想一想,這次你功勞最大,我與流風早有商議,要替你討一份大賞。”
青籬心中一喜,“真的麼?那先生替我想想,能討什麼賞。”
嶽行文撇了她一眼,輕笑,“你心中不是已有主意了麼?”
青籬微愣,片刻笑了起來,“先生,可是這事兒皇上會管麼?”
嶽行文搖了搖頭,“直接求多半行不通。這事交給我來辦,你無須操心了。”
青籬點頭,沉思了一會兒,又想到前世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若是你想拉攏收買一個人,要做的不是投其所好,而是要給他很多的利益,多到他無法拒絕。
那麼現在想借皇家的手辦成這件事兒,“直接求多半行不通”並不是因為“行不通”,而是因為利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