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在破碎的鏡子迷宮的面前，在一個又一個的夢裡。

……好像還說過什麼了不得的話。

回憶到那裡，黎昭忽然表情匱乏。

但那都是一種恍惚的感覺。轉瞬即逝。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

黎昭決定先開口：“你好。”

散兵上下打量著她，輕聲嘲諷：“沒想到啊，大名鼎鼎的旅行者，還有這樣脆弱的一面。”

黎昭點頭，平淡地“嗯”了一聲。

散兵挑眉看了她一眼，和叛變去蹭她的白貓。

沒良心的小東西，明明這幾天都是他在喂。

白貓又懶惰地“喵”了一聲，才從黎昭身上戀戀不捨地跳下去，三兩步輕巧蹦到散兵面前，去吃散兵遞給它的小餅乾。

期間黎昭一直在發呆，或者是晃神，完全沒在意他的存在和動作。彷彿他們之間從沒有什麼勾心鬥角的過往。

散兵也沉默著蹲下，去喂貓。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很古怪，但又很寧靜。

“我要找個人。”

散兵突兀地開口。

黎昭轉頭去看他。人偶的面容隱藏在樹葉之間的陰影間，神色不明。

“我為什麼要幫你？”

黎昭搖晃著雙腳，懶懶地問。

她現在的神態倒是跟那隻白貓曬太陽的時候差不多了。

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散兵：“我現在沒有對你動手，這難道不值得一個報酬？”

“行吧。”黎昭說，“什麼人？”

“教令院的學生。”散兵似乎在回憶，並且回憶得斷斷續續，他皺起眉說，“應該是位女學生，身手不錯。”

黎昭有點酸：“哦。”

對比起來她現在弱得就是個脆皮普通人。

“那她叫什麼名字？”黎昭問。

沉默了很久。

散兵才有些迷惘地望遠，遠處的太陽從雲層中探了個身子出來，細碎的光影。

“我不知道。”

很久後，他才這樣說：“我忘記了。但只要一聽到那個名字，我應該就知道是她。”

“就只有這些？”黎昭皺起眉，給的線索太少了點吧。簡直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

“最近應該在跟著教令院的人做事。”散兵看了看她，“或許你聽說過，花神誕祭麼。”

黎昭沒有說話。

散兵又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下：“可不要栽到在什麼虛妄的幻境裡去了。”

“不需要你提醒。”

黎昭盡職盡責地演繹作為一名旅行者應該有的態度。

“她應該往返在花神誕祭裡的夢境中過。”

博士提起過她的名字。

但他將那個名字同那些夢一樣忘記了。而他現在並不想打草驚蛇，博士必然會發現什麼。

每每想到，洶湧澎湃的，莫名的心緒便堵住了他空洞洞的心臟。

黎昭：“你為什麼不去找愚人眾？”

“幫我瞞著。”

“看來你們的內部並不和諧啊。”黎昭有點想提醒他，“小心你現在的處境都是一場陰謀哦？”

“挑撥離間的心思有些明顯了。”散兵回敬她。

但他接下來罕見地回答：“我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這反而是讓黎昭有些驚訝了。他的身上明顯發生了一些變化。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可真是太好不過了。”

散兵古怪地盯著她。覺得這人莫不是燒壞了腦子。但看著她沐浴在陽光下的淺笑，一時間也有點分不清是現實和夢境，難得的和平相處，讓他也變得古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