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的頭當時有沒有靠著董巍的背呢？……那可是我的專座啊！董巍你個不讓我省心的大笨蛋！……哎，這沒出息勁兒，連我自己都覺得噁心，我怎麼為了他滋生了狗狗的本能，還護窩！此時此刻，我所有的能量都在支援著我不要對顧小曼問出那個會讓自己腸子悔青的問題——你剛剛和董巍哪兒去了？

陸軍總醫院離我們學院不遠，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就到了。

“茹男住哪個病房哪個科？”李默問。

“等等，我看看，上次她爸爸給我發了條簡訊……”我笨手笨腳地還在包裡掏手機。

“腫瘤科，一樓101病房。”顧小曼從身後傳出特別溫柔的聲音，真是仿若遊絲啊，這路上再多一輛車按喇叭，就能把她的聲音蓋住。

“靠譜！右悠你好好學學人家。”李默特別沒心沒肺地朝著我把下巴一揚，我鼓著腮幫子心裡暗想，李默你就欺負我打不過你。李默樂了，大姐大式地幾步走過來把我的胳膊一拉，把我從董巍懷裡搶過來，“走，看茹男去！”

“搶我媳婦兒幹嗎？”董巍笑眯眯地跟在後面。

“給你創造紅杏出牆的機會唄！”

我一把打在李默的胸上，特別小聲說了句，“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李默也不理，拉著我就往前衝。

腫瘤科住院部比較靠裡，李默拉著我走在前面，特有領導範兒，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踢得天響。

“這裡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你能不這麼囂張麼？”我戰戰兢兢地對李默說，感覺周圍的醫生護士用刀子似的眼神朝我們倆狂掃射。

“囂張是一種美德！”李默才不理那些，鼻孔都快揚到天花板上去了。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一個拐彎，眼前一黑。別人遇上拐彎，總能找到桃花源，輪到我們這兒了，似乎就改人間地獄了。腫瘤科的牌子闖入視線，就連走廊裡的燈光似乎都比醫院別的角落要暗上很多。這裡安靜得反常，過一陣就會從不知道哪兒傳出兩聲氣息微弱的咳嗽，這時候就連李默的高跟鞋也不得不收斂一點。　。。

無知有罪（3）

“是這兒了吧。”跟在後面的董巍走過來，朝一個病房裡指指，我們誠惶誠恐地敲響病房的門。一箇中年男子從那頭把門開啟。因為光線太暗，我們定神看了老半天才認出來那是茹男的父親。

“叔叔好！”李默首當其衝，笑著迎上去握住了茹男爸爸的手，然後特別利索地把顧小曼懷裡的水果藍遞到茹男爸爸手上。

“茹男早就跟我說了今天你們要來看她，她興奮了一個上午。”這個男人的強顏歡笑，連最不上道的孩子也能察覺出來，跟一個月以前茹男剛入院的時候比起來，他又憔悴了許多。

“過來過來！坐我床邊上！”茹男感覺卻還挺精神，趕緊從床上坐起來，把我們招呼到她周圍坐成一圈。

茹男爸爸拎著一個開水瓶，走出病房，給我們騰出地方能放開了說話，董巍跟著他也出去了。

我坐在最靠近茹男的地方，腦子突然一片空白，這時候該說點什麼啊！茹男只是看著我笑，瘦了許多，這表情活生生地要把我折磨死。幾秒鐘以後，我沒頭沒腦地來一句，“你還好麼”。李默用手肘猛地兌了一下我的腰，從我手上把康乃馨拿過去，那叫一個機智勇敢。

“右悠你這什麼臺詞？拍電視劇呢！”李默把包裝好的康乃馨拆開，塑膠包裝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病房頓時變得熱鬧，“我們知道你就喜歡人家送你花，康乃馨，粉紅色的，我們夠浪漫吧！你這兒有花瓶沒？我給你插上！”

“窗臺上有一個，看見沒？”

李默又踢著高跟鞋走到窗臺邊，把康乃馨插在花瓶裡面，她隨手一撥弄，這病房裡還真突然有了點兒生氣。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