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久未飲水。」
「也未進食吧?」她昏迷一月,渾身是傷,她定然是不食不宿的擔憂著。
「不餓。」
「那同我再睡一覺,好嗎?」
川兮的身形許久未動,而後晃了晃,依舊坐在那裡,低頭看著地面。
她感覺到她呼吸一滯又一滯,猶豫著。
「不將面紗取下,我只是……想你,姐姐。」一聲姐姐,帶著無比的慶幸和心疼。慶幸她未不告而別,心疼她頂著這張臉,也要守在她身邊的愛。
她只是想念她,揉入骨血,才能感覺到她不會失去她的想念。她害怕,害怕她醒來了,她不知何時,會躲到她看不見的地方去。她知道她不會棄她而去,可她會自卑,會躲起來,護著她。
她忍著渾身疼痛挪了挪身子,川兮終於側身躺了下來,背對著她,小心的理了理面紗。
千也沒有上前抱住她,只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蜷起身子,將頭抵在她背上。
「睡吧,你眼下倦色深重,好好睡一覺,醒來,我們就用膳。」她聽到了門口有人駐足的聲音,知道門外的人聽到她的話,定會去備膳。
這女人不知多少時日未進食進水了,她醒了,門外的人應會趕緊準備些吃食。
門外,凌雲看了看手裡的藥,轉身又端了出去。
「怎麼沒送進去?」正堂,千璃看她又端著藥出來了,起身疑惑道。
「她醒了,公主睡了,準備些膳食。」凌雲說的簡潔,看千璃要去看她們,一如前世般,拉著她往廚房而去。
公主這一月不眠不休,除卻摸著自己的臉發呆,便是看著千也發呆,都未曾好好休息,此時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蠻荒的冬日一場寒冷,雪覆大漠,風嘯九天,尤其到了夜裡,呼嘯的北風吹打在狼堡石壁上,如同羌狼哀鳴。川兮淺淺睡了幾個時辰,到了夜裡便醒了。
她醒來,先驚慌的摸了臉上面紗,感覺到它還好好的蓋著面頰,才撥出一口氣,壓著它轉身看向千也。
「我不曾看過,別怕。」千也一直未睡,聽著她淺淺的呼吸,感受著她的溫度,耐心的等她睡醒。她沒有私自去看她面紗下的臉,她會等她準備好,或者等她尋到法子治好她。
「嗯。」不要看,不能看,徒添心疼,徒增自卑,她們歷經世事,已然懂得為對方考慮。
「姐姐,可以抱抱我嗎?」千也看著她的眼睛,小心徵求她的同意。
川兮沒有言語,猶豫的手慢慢環上她的腰,小心抱著她還未癒合的身子。
「抱緊些,好不好?」千也小心靠近,試探著。透過輕紗打在她唇邊的呼吸停了停,而後又近了些。
她很想吻她,哪怕隔著面紗。可她不敢,怕肌膚相親,她會起身逃離。她的臉,是她還不能靠近的自卑。
窗外呼嘯的風聲還在叫囂著,狼堡內一片安寧,她們如同宮變前在王宮時的那夜,安靜注視著對方,恍然間歲月靜好,好似她們已走過漫漫人生路,相濡以沫的到了白頭。
默契的距離,和心意相通的不離不棄,只在這一眼裡,已是道盡了綿綿情意。
「方才,我做了個夢。」許久,千也看著她,突然笑了。
「什麼夢?」
「還是爹孃的那個夢,這次有些不同,孃的皮毛一直沒找回來,我爹來罵我了,說娘怕他嫌棄,不見他。」千也胡說八道,川兮睡著時她一直未睡,何來做夢。
川兮似是知道了她要說什麼,睫毛垂了垂,靜靜聽著。
「我爹跟我哭了一整個夢,夢裡淚都快把我淹死了,他還不管我死活,一直嚶嚶著&039;映映&039;,最後還是我娘出現,救了我。」
千也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