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新祀還有七日時,戍寒古以其弒父篡位之罪持續散佈言論,言千也罪滔天,隨其起兵者亦是罪孽,都逃不過新祀日的祀獸審判,他無需再攻城,只靜等新祀審判過後,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收復城池。其後便閉門休兵,再無進攻跡象。
直到五日後,千也所佔城中突然又傳出言論,說猥甲幽獸滅族後,古譜卷宗被千璃收繳,據說辨其所書,萬年前開天始祖三人壽終後並不是消失,而是歸殞於幽冥谷,始祖所赦祀獸也出自幽冥谷。
自古謠言始於好奇,才傳得越真。傳言寥寥兩句,說的不清不楚,恰恰能引起人的好奇心,一經傳開,便激發了人們窺探,推測,添油加醋的本性,不過一日,傳言被添磚加瓦傳說的越來越詳盡,越來越真實,當傳到千也耳中時,已成了一篇完整的故事。
萬年前天地未開,日月交輝整日耀白沒有黑夜,那時的祀獸還是屠戮世間的惡獸,它們數以萬萬計,汲取日月聖光,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直到始祖自異世而來,以異世武器射殺,反擊戰爭持續百年,終將其消殺殆盡。始祖意外發現祀獸有辨善惡之能,最後留了數隻未殺,秘密攜其去了幽冥谷馴化,後始祖壽終歸殞,祀獸馴化為正,行世間善惡論定之法。
猥甲獸一族曾與日月同輝,身似明玉,心正善憫,為公無私。所以馴化祀獸時,始祖選擇猥甲一族為其護法,因祀獸馴化困難,猥甲獸犧牲自己一身明玉耀光,最終助始祖將祀馴化而成,而猥甲一族從此變為幽獸,再無光華,只能生活在幽暗中。
還有另一個故事結局,是始祖攜異世武器而來,將祀獸盡數屠滅未留一個,壽終歸殞前,擔憂世間若以律法治世,會同他們的世界一樣貪汙腐敗成風,玩弄權柄成癮,借法殺人,借法脫罪,屢禁不止。是以為保世間審判公允,始祖在猥甲一族中選定幾數,傾一族之身塑其成為正法之靈。祀獸,其實就是未畏光前的猥甲獸,是猥甲一族的祖先犧牲一族明玉之身而塑造出來的。
無論這兩個故事有多麼不同,最終都指向一點——祀獸與猥甲一族有關。所以,戍寒古作為猥甲獸,他的話堪比祀獸審判。這無疑是在千也已動亂的軍心中又掀起一層層巨浪。
不過一日,軍中就已騷亂不斷,當夜就有逃兵降兵趁夜離去。因著新祀審判日臨近,動亂之快,來不及應對。
千也也沒有急於應對的心,她只是眯了眼,禁忌般冷冽的聲音低沉平靜:「猥甲族古籍的事怎麼傳出去的。」不管故事幾分真假,她繳了古籍的事知道的人除了千璃,就是她和姐姐了,千璃連一同去的親衛都沒讓知道。
姐姐肯定不會外傳。千璃也不會,她若有心害她,古籍不會給到她手裡,直接散到民間不更有效。
「你們可有和旁人提起?」千也思罷,抬眼看了兩人。
川兮搖了搖頭。千璃也搖頭,只是搖到一半突然停了。
「想到什麼了?」千也見她想到了什麼,又一副不相信的模樣,等了會兒才問。
「古籍上的字辨不清,你問了我,我就去問了那女人知不知道「祀……生,出幽冥,隱玉…,……氵封……」是什麼意思,祀獸和幽冥谷有什麼聯絡。」千璃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來,說完轉身就走。
遙岑午現在已經懂了情感,雖然一下子所有喜怒哀樂情離恨全都感知到了,消化不及,她還有些瘋魔狂亂,可這些日子她陪著,明顯感覺得到那女人有些依賴她的,她也時常向她灌輸親情友情應如何對待,背叛如何傷人,心死神傷是何感覺,她不信她會害也兒。
「是不是你做的!」千璃帶著憤怒進了南苑,直接揪著遙岑午的衣領將她拎了起來。她的手在顫抖,是怕遙岑午真的背叛了她們,那她,就再與她無任何可能了。她這一世是也兒的王姐,前世是萬兒的債,無論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