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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薇這些話說出來,誰聽了不跟心頭刺一樣,要是靜雲敢跟他說這些,拼著抗旨,他也休了她,這都什麼跟什麼,合著日子還沒過呢!就想著怎麼分開了。

可蘇善學坐在炕上,底細一琢磨,又覺得采薇的話頗有些道理,話雖不中聽,卻是她心裡的大實話,封暮蕭是天子嬌子,正經的國舅爺,可他家采薇也不是路邊的野草,跟她姐明薇不一樣,因為老小,從小被他哥哥寵著長起來的,什麼時候受過委屈,加上頭腦聰明,心思機靈,哪就是人上人,不說別的,若沒有采薇,蘇家哪能熬到如今成色,多少回難關,不是采薇出面擺平的,指望著旁人,恐早不知如何了,這麼個女孩心高氣傲還在其次,心裡的主意定然是正的沒邊了,旁人輕易動搖不得。

雖如此,畢竟還是個女孩兒家,一到了自己的親事上,難免也會患得患失,若按大哥以前的主意,招贅一個上門女婿,沒有顯赫的家族支撐,或許是門最如意的親事,偏偏是封暮蕭,估摸采薇也清楚,她自己再能幹,也抵不過權勢地位,若封暮蕭納了旁的女子,以采薇的性子怎可與人共夫,說不得就要下堂求去,封家在意家族名聲,定然不允,鬧將起來,采薇哪有立足之地,因此提出這個君子協定;倒真和了她的性子。

蘇善學也是頭一次覺得,侄女心裡是喜歡封暮蕭的,認真想嫁給他,不然,也不至於走這些沒用的心思。

一時下人上了酒菜,蘇善學執壺斟滿封暮蕭眼前的杯盞道:“嚐嚐這酒可好?旁人都說性烈,我卻喜歡,性烈如火,吃進肚去才暖心暖肺,在郊外練兵的時候,吃上一盞,在外頭操練一天都不覺得冷。”

封暮蕭一仰脖灌了進去,那股辛辣的力道,令他懷念不已,半晌兒才道:“是她釀的酒!”蘇善學笑道:“要我說你們倆就是沒事找事兒,彼此的心意都清楚、有什麼話說不開,好容易見了面,還非得弄個臉紅脖子粗的,越大越成孩子了。”

封暮蕭一杯酒吃的有些急,臉上潤起了一層暗紅,聽了蘇善學的話道:“我是為了我的心,她那麼個事事機靈的人,竟這樣歪帶我的心意,我,我……”說了兩個我字,不知道怎樣往下說,自己斟了杯酒灌了下去,又斟了一杯,還待再灌,被蘇善學急忙攔住道:“這酒性烈,這樣吃一會兒還不醉了。”

奪下他手裡的酒盞,長嘆一口氣道:“不是因為采薇是我侄女兒,我就偏著她說話,你們倆這親事,就算我都覺得不大合適,門第出身差的太遠,便是你不在意,可想過采薇,采薇不是那平常庸碌的女孩兒,若哪樣,能攀上你們家,還不樂的即刻便點頭應了,更不是你們那樣世家閥門裡的閨秀,雖知書達禮卻最通曉市井人情,不然東籬軒怎能日進斗金,被京裡那些達官貴人青睞不已,從她小時我就覺得,她是個什麼都能看的通透明白的丫頭,跟咱們不一樣,咱們在局裡,她在局外,就好像冷眼旁觀,跟咱們看戲似的,你看戲臺上不管演的多熱鬧,咱們也知道那是戲,戲散了就完了,如今呢,你非要把她拽進戲裡頭,陪著咱們演,她心裡樂意已經很難,向你要些安心的保障也說得過去。”

封暮蕭道:“什麼保障我這顆心都快要掏給她了,她還要什麼保障難道我是那種朝秦暮楚的男子嗎?她現在疑我,說明心裡根本就沒把我看重。”

蘇善學忽然笑了:“看不看重,我可不知道,我卻記得,當初她拼命避著你的,是你非死氣白咧的跟著她,當時那會兒你怎麼想的,她那時可是打定主意跟你一刀兩斷了。”

封暮蕭怔了怔:“是啊!當初自己怎麼想的,當初自己就想,即便她不樂意,不想嫁給自己,自己便在不遠處守著她,看著她,這樣過一輩子也是歡喜的,什麼時候開始苛求她的心意和回報了?”

蘇善學知道他想明白了,便道:“仔細想想,采薇說的這些也無非是未雨綢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