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蘇南婷一驚,等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在那漆黑的客棧裡。
她坐起身,擦了額頭的冷汗,來到桌旁,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杯水下肚,她清醒了許多。
想到自己離京已有一月有餘,也是該給家裡回一封書信報平安。
也不知陛下如何。
她想到這裡,搖了搖頭。
陛下有後宮佳麗三千,沒了她,還有旁的妃子,又怎會掛念她呢?
她放下杯盞,轉身坐回床上。
隨著床吱呀一響。
緊閉的房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蘇南婷警覺起來,握住自己身邊的長劍,緩緩來到門側。
只見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敲門聲很強。
一下一下,咚,咚,透著詭異。
蘇南婷腦海中不禁晃過掌櫃的今日所說的話。
不過她向來不信鬼神,又或者她見過生死,也不懼怕已亡之人,握緊長劍更加小心謹慎。
敲門聲突然變輕變緩。
蘇南婷見狀,側身朝身後的窗子看去。
她輕手輕腳走到窗子旁,將窗子開啟,一躍到窗子外,從屋簷攀爬,從另外一扇窗,又回到客棧裡。
蘇南婷掃了身上的白雪,小心翼翼從屋外繞回客棧,來到自己房門附近。
她躲在柱子後,偷偷朝門口看去。
只見一位身穿玄色斗篷戴著篷帽的男子正在房門外,神神秘秘地敲著她的房門。
蘇南婷雙眸一凝。
難不成是山匪?
瞧著那身段也不像。
難不成是哪個跟蹤她的侍從?
可是又不像,哪有侍從這般明明目張膽地來她房門外。
看來是另有其人。
她想著,踏出腳步,提著劍緩緩來到那人身後,不等他察覺,抽出長劍抵住他的脖子,冷聲問:“你是何人?”
晟帝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身子一僵,胸口的心臟怦怦往外跳。
在這安靜的血液裡,好似像一面鼓,震著他整個神經。
是她,南婷。
他一路追來,快馬加鞭,受過凍,餓過肚子。
只為尋她。
蘇南婷見到他未回話,將劍往前再進一寸:“說!你是誰?!”
暗夜中,窗外白雪折射出一縷縷微光到樓道內。
晟帝不顧脖子上那柄削鐵如泥的長劍,轉身漸漸將蘇南婷擁在懷中。
蘇南婷身子一頓,藉著窗外照來的微光,看清楚了來的人臉。
那位往日端坐在龍椅上的帝王,此刻臉色蒼白,髮絲凌亂,眼角處甚至亮著微微的光。
他來尋她來了。
一身玄色長袍攜著風雪,明明冷冰冰的,但是貼著她的胸膛如火一樣滾燙。
那柄長劍還在她的手中。
鋒利的長劍在晟帝轉身的時候已劃破他的肌膚。
鮮紅的血順著他的衣襟滴落,像雪夜中的紅梅一點點盛開。
蘇南婷見狀連忙將他推開:“陛下你的傷?!”
她話落之餘,立馬丟掉手中長劍。
晟帝顧不得脖子上的傷,再次將她擁住:“別動,讓我抱抱你。”
他從未與蘇南婷說過這般露骨的話。
蘇南婷凍傷的臉頰明顯飛上紅霜,眼下在北境,她未再喚他陛下,改口問:“你怎麼了?”
晟帝擁著她不撒手:“你敢瞞著我偷偷離京,我當然得親自將你抓回去。”
話語瞧著像是在責怪,但語氣卻極盡溫柔。
蘇南婷生出內疚:“我不該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