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刺客固然要倒黴,而他們三人護衛不利,也難逃干休,一想到他們大姐金鈴兒盛怒的模樣,徐傑就隱隱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足足沉默了半響,苟貢長長嘆了口氣,點頭說道,“好吧!——倘若公子當真不幸遇害。我等護衛不利不說,隱瞞不報更是大過失,你即刻去揚州,叫人傳信至冀京,我留在這裡,一來等待若是公子僥倖脫險與我匯合,二來等待漠飛、丁邱等人……廣陵刺客,我苟貢勢必要將其連根拔起!”說到這裡。憤怒的他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任憑內中茶水溼透了他的衣袖。
“嗯!”徐傑點點頭。當即離桌朝著北城門而去,只留下苟貢一人繼續坐在茶桌旁苦等。
他們自是想不到,謝安在那些廣陵刺客手中安然逃脫,卻因為書生墨言一直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的原因,失足摔下了山崖,如今行動不便。哪裡還能到茶攤與苟貢二人匯合。
心急如焚的他們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那個小丫頭王馨,在巷口的牆壁上畫下了謝安吩咐她的那些標記……
而此時的王馨,亦只惦記著在小巷路口畫謝安吩咐的標記,亦不曾注意到七八丈外坐在茶桌旁的苟貢。在畫完標記後,匆匆回到了自己家中。
回到家中,王馨先到左側的臥室看了一眼,見自家孃親依舊躺在床榻上寐著,她小心翼翼地替她蓋好了被子,繼而這才來到了客廳右側的臥室,那裡本是她的房間,不過如今嘛,床榻卻躺著一個從山崖上掉下來摔斷腿的倒黴鬼。
“回來了?”早已聽到腳步聲的謝安在王馨撩簾子走進來的那一刻打著招呼說道。
“嗯!”王馨抬手擦拭了一下額頭那因為奔跑而累出的汗水,坐在床榻邊,一邊繼續替謝安縫補衣服,一邊說道,“照你所說的在小巷牆壁上畫好了……”
“沒人瞧見吧?”
“嗯,我很小心的……”
“那就好,”謝安點了點頭,繼而望著王馨,忽然笑著說道,“你你你的,怎麼,不肯叫我一聲哥哥麼?”
王馨聞言俏臉微紅,說實話,她對謝安其實並沒有多少敵意,儘管謝安先前曾幾番調戲她,但是,謝安卻並未真的對他怎樣,不過是逗她玩罷了,甚至於,謝安還幫她好好教訓了一番廣陵當地的蛇頭劉富,這讓她對他暗生好感,否則,在前日謝安露出厭惡神情時,她也不至於那樣失落。
可如今,自打從謝安口中得知他與她爹爹的交情後,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更別說謝安還用那樣溫柔的目光看著她,只叫她心中砰砰直跳。
“安……哥哥?”王馨小聲喚道。
謝安聞言面色微微一變,嘴角牽了牽,訕訕說道,“呃,這個不能叫……”
“為何?”王馨納悶地望著謝安,疑惑問道,“你不是說你叫謝安麼?那我叫你安哥哥有什麼錯?”
“也不能說錯吧,只是這個不能叫……”謝安用左手擦了擦腦門的冷汗,訕訕解釋道,“那是哥哥在冀京的一位妻室慣用的稱呼,那個女人厲害的很……唔,就叫'哥'吧,怎樣?”
安哥哥,那可是長孫湘雨那個女人對他專用的稱呼之一,別看長孫湘雨平日裡好似挺大度的,實際上這個女人心眼小地很,要是她知道除她以外還有一個女人這麼稱呼她的夫婿,呵呵,恐怕日後王馨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長孫湘雨,那可是連梁丘舞、金鈴兒都不敢過分招惹的女人,要是被她盯上,王馨這個小丫頭下半輩子就算是完了。
“哥?”王馨試探著小聲喚了一句,只喜地謝安眉開眼笑,連連誇王馨乖巧,此時的他,彷彿早已忘卻了眼前這個小丫頭曾提著木棍打破了他的腦袋。
只能說,王馨總歸是謝安的恩人王鄔之女,本著愛屋及烏的心思,眼下謝安怎麼看她怎麼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