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跪著四名容貌美麗的女子,其中三人看似已有些歲數,但是因為平日裡保養地好,因此,儘管鬢髮中略有絲絲白髮,但姣好的容顏依然不由叫人想入非非。而剩下的那位抱著嬰孩的年輕女子更是了不得,看似二十來歲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之際,周軍之中有不少將領見到這位女子都忍不住暗嚥唾沫。
或許別人不清楚這四位女子的底細,但是謝安卻清楚地很,這四位女子,那可絕非是尋常人等,其中歲數較大的三位曾是大周前皇帝李暨的愛妃,淑妃趙氏、昭容齊氏、昭嬡衛氏,她們分別是秦王李慎、韓王李孝、楚王李彥這三王的生母,而那位年輕的女子,則是秦王李慎的王妃蘇氏,她懷中所抱著的嬰兒,正是秦王李慎的世子。
望著那三位曾經的皇妃,謝安心中嗟嘆唏噓不已,畢竟年前,秦王李慎等三王聯名向冀京朝廷施壓,以為人子者當孝奉生母為由,向朝廷上表欲迎回他們的生母。而當時擔任丞相之位的八賢王李賢查到三王暗中勾結太平軍,因為尚未做好與太平軍以及三王同時開戰的準備,李賢不得不交還了這三位本來算是人質制約著三王的皇妃娘娘。
母憑子貴……反過來說。為人母者,又豈會不受兒子罪過牽連?
一年前,三王勢大,八賢王李賢不得不親自交還這三位皇妃,讓其風風光光地歸其子封國,而如今。韓王李孝、楚王李彥皆兵敗身死,堂堂三王之亂只剩下秦王李慎尚在獨力支撐,然而就在戰事最為激烈的當口,這三位皇妃卻落入了安陵王李承的手中。
安陵王李承,那可是眾皇子中最為心狠手辣的一位!
“謝、謝安,當真要生烹了這四個女人麼?”見謝安不曾回覆自己,劉晴扯了扯他的衣角,再一次問道。
平心而論,劉晴絕非是溫室內的花朵。從小到大也算是見慣了生生死死,甚至於,她曾眼睜睜看著母親劉倩與潛意識中視為兄父的梁丘皓死在面前,眼睜睜看著自己麾下六萬太平軍士卒陸陸續續地消亡戰死,最終全軍覆沒。
對於消逝的人命而言,劉晴見地太多了,但是,即便如此。此刻的她心中亦升起強烈的不忍。
“這我哪知道?”謝安長長吐了口氣,眼神望向自己的左前側。
只見在謝安左前側大概三四丈遠的地方。安置著一柄遮雪擋風的傘棚,而在傘棚之下,雪地上平鋪著一席竹蓆,竹蓆上擺設有一張案几,上面擺放著一些酒菜,而安陵王李承便端坐於此席中靠近周軍大軍的位置。自斟自飲,面色如常。
'是恐嚇麼?是恐嚇吧?——僅僅只是逼迫秦王李慎出面受死的手段而已吧?'
謝安不自信地猜測著。
在他看來,安陵王李承此舉無非就是想逼迫秦王李慎出面,說什麼多年不見、二人要單獨對飲,既然是單獨對飲。何需讓他謝安帶來十萬周軍?何需讓這十萬周軍嚴正以待?甚至於,連衝車、井闌等諸多攻城器械也一併帶來?
“……”眼瞅著安陵王身後那整整一排刀斧手,謝安的眼角不由抽了抽。
傻子都看得出來,倘若秦王李慎當真敢來赴這個約會,還不待他坐下,安陵王李承便會叫身後的刀斧手將其砍成肉泥。
而秦王李慎又豈是傻子?又豈會傻傻地來赴這個鴻門宴?
問題是……
如果秦王李慎不來赴約,安陵王李承當真會將四女並一個僅僅只有兩三歲的嬰孩給活活烹了麼?
對此謝安絲毫沒有把握,畢竟,在他面前的那可是眾皇子中心腸最恨、手段最為毒辣的皇五子,與秦王李慎有殺兄這不同戴天之仇的安陵王李承。儘管三年後的李承看似溫文儒雅堪比八賢王李賢那位君子,但是謝安卻能從種種跡象看出,這位皇五子遠要比三年前更加狠毒。
“安陵王李承殿下,恭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