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飛黃也聽出她的不開心，但沒有安慰，還是邊看書邊說：&ldo;你不便搬的話就放在這裡吧。都隨你。&rdo;

秦雨青覺得鄭飛黃這是想讓自己離開的意思，但她不甘心，不想這樣被趕走，就關心地問：&ldo;一官，你去曲徑寺看過懷素了嗎？&rdo;

&ldo;去過，她很比以前在家裡時好多了，笑容多了，話也多了，也說的很有道理。只是她總是以&l;施主&r;想稱，而不是&l;爹&r;，很遺憾。&rdo;鄭飛黃回答。

秦雨青聽到鄭懷素比以前好些了，她自己的心情也舒服些了：&ldo;懷素變快樂了，一官也會快樂。雖然她與你不再以父女想稱，但怎麼說，這也算是有失有得吧，你得到了一個不再憂鬱的懷素。一官也不用擔心而自責了。&rdo;

&ldo;嗯，說的對。&rdo;鄭飛黃回答，如談判一樣，一問一答。

秦雨青已明確地感覺到他在催自己走，可是她不想離開：這裡也是我依戀的無人打擾之地。

秦雨青厚起了臉皮：&ldo;一官，我去擊磬，敲鐘，你想聽嗎？&rdo;

&ldo;雨青，我在看書，現在還是別弄得那麼吵，一吵就無心看書了。&rdo;鄭飛黃說：&ldo;你要想擊磬，敲鐘，就等我不在館娃齋的時候來，隨你怎麼敲都行，多自在。&rdo;

可那樣讓我獨自敲鐘，敲給誰聽啊？秦雨青覺得今日在鄭飛黃身邊，越來越彆扭了，就聊起以前：&ldo;一官，還記得你曾帶了一群舞姬來此，其中一個叫皂莢的，很會跳浣紗舞，你也很喜歡。我就跟她學了一天，後來我一直練。現在我跳一段，你看比她如何？&rdo;秦雨青已經在低聲下氣了。

&ldo;雨青，跳舞的話，這裡空間狹小，你不如去西子林，與風吹群樹共舞，與天地共舞，更有意義。&rdo;鄭飛黃似乎給了她一個好提議。

可這對秦雨青來講，寧願不要：與樹共舞，你會來看嗎？伯牙毀琴，只為沒有知音。而一官你就是我跳浣紗舞的知音，連這點施捨都不願給我了嗎？

&ldo;還是算了吧，我不想跳了。&rdo;秦雨青抱著今日最後一點希望，問：&ldo;一官，我今日讀到詩經中一句&l;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豈無他人。狂童之狂也且。&r;不知這句何解。一官，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嗎？&rdo;

鄭飛黃知道，但想打斷她的念頭：&ldo;雨青，我想，明儼和友姑都念過詩經。你何不問他們？不過如今明儼事情多了，你終日與友姑在權標堂，與她聊聊吧，年齡相差無幾，更易心意相通。&rdo;

&ldo;我知道了。&rdo;秦雨青失意了：&ldo;天色不早，我該離開館娃齋了，是嗎？再見，一官。&rdo;

她走得很平靜，不哭不鬧了，可這樣憋在心裡，只會更加難受。

秦雨青離開館娃齋後，鄭飛黃放下手中的書，去看那個&ldo;納涼器&rdo;，按照秦雨青的說法，把生字抽出五丈長，然後納涼器就自己轉動了，上面插著的扇子就開始扇風。

&ldo;清風徐來一般，真是個奇妙的東西。雨青，你為我費心了謝謝你。也謝謝你對懷素的關心。&rdo;鄭飛黃自言自語暗嘆：&ldo;我想聽你擊磬，敲鐘，想看你跳浣紗舞，想讓你為我扇風，也想為你解答&ldo;褰裳&rdo;的意思。可是，我們在金門島說了多少次&l;最後一次&r;，卻總是沉淪在這對不住明儼的&l;最後一次&r;中。如今回到鄭府，不能再拖泥帶水了，當斷就斷了！&rdo;

一會鄭飛黃又念著：&ldo;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豈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