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少,怎麼少的?不是許明亮以德服人,而是他睚眥必報。誰議論他,他就讓誰不舒服。最絕的是,基建處原來有一干部一天到晚說許明亮這許明亮那,結果廳裡被派一個“援建專案”,許明亮二話不說,就把那幹部報上了。許明亮的理由是,你不是高尚嗎,你不是沒有私心雜念嗎?你非洲修路去吧。那幹部告到廳長那兒,說許明亮是打擊報復。周山川找許明亮談話,許明亮說:“這怎麼叫打擊報復?讓他去援建,工資翻倍,還出趟國,怎麼就叫打擊報復?他怎麼就不能把這事理解成組織對他的信任和器重呢。”
廳長周山川成天坐在他的辦公室裡,雖然不怎麼出門,但該知道的事他都知道;有的時候,你以為他不知道,那是他裝不知道。趙通達一敲門,他就明白這是一個委屈的孩子,找他討公道來了。
“通達,坐坐。喝什麼?”廳長客氣地招呼趙通達。長期的機關生活,使他養成一個習慣:越急的事,他越從容不迫;越不急的事,他越迫不及待。他總結了一套理論,欲速則不達,所以越急的事,你越要“亂雲飛渡仍從容”,你不急,才能看清急著的各方到底在急什麼,這樣你才能順應歷史的潮流,你如果跟著急,就可能被捲進去;而越不急的事,你就得越千鈞一髮箭在弦上,比如說省紀委、省委組織部決定聯合舉辦領導幹部配偶黨紀知識講座,檔案剛一下發到交通廳,周山川基本上是刻不容緩地交代下去,大會小會講,講得有聲有色,還明確要求“副廳”以上幹部配偶必須到會。人家省裡的檔案也沒有規定說“必須到會”,就是說了一個“建議到會”。
趙通達也是多年老機關,他當然熟悉廳長這一套。他也知道所謂正義呀公道呀,在機關這種地方,都太虛。再說魏海烽已經做了“副廳”,一般情況下,只要沒有違法犯罪,是不可能把他拿下的。所以他來找廳長,還真不是為了討什麼公道,而是為了爭取自己日後的生存空間。趙通達坐下以後,沒多廢話,三言兩語直奔主題:“廳長,我能理解魏海烽同志急於做事的心情,但我很難接受他的工作作風。許廳主持工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和我們這樣說過話,下級應該尊重上級,但上級也應該尊重下級。我們基建處對他的這種做派已經有很多議論了。長此以往,勢必影響工作。我希望,以後有關平興高速,還是能直接向您本人彙報。”
《男人底線》 第9節(3)
最後這句話,讓周山川心裡很舒服。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還是德高望重的嘛。但他不便於立刻支援趙通達,至少不便於讓趙通達感覺自己支援他。所以,儘管心裡暗爽陣陣,但周山川的面容卻漸漸嚴肅起來。漸漸嚴肅起來以後,周山川對趙通達說:“海烽同志脾氣是急了些,我是要和他好好談一談。但同時也希望你能多諒解他,畢竟平興高速迫在眉睫。”見趙通達似乎還要說什麼,周山川邊往起站,邊說,“海烽同志新官上任,對於基建,很多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