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廣場旁層層抬高的石階來到教堂的大門口時,已經是御前會議之後的第二天傍晚。雖然心裡想著睡上一天一夜,但是西里安絕對不會想到,他真的在第二天下午才悠悠轉醒。想起教宗大人的建議,他立刻簡單吃了點東西,騎馬趕了過來。
主殿裡面很安靜,幾個巨大的圓形吊燈繫著鐵索從穹頂上垂落下來,雕刻著天使的高大石柱貼著牆壁立在兩旁,立柱頂端與穹頂相連的地方,精緻的花紋以及描繪至高天堂的畫像向上蔓延,直至覆蓋了整個屋頂。
主殿最深處的正中央,五色斑斕的琉璃窗下面,秩序主神索繆的雕像立在那裡,他手中的長矛指向虛無,凝在空中的披風被石刻的線條塑造出厚重的美感。他的腳下,層層整齊的蠟燭在透明的玻璃杯中燃燒著,閃爍著無比柔和的點點光亮。
西里安想起了數十年前在這裡修行的日子,那段時光很單純很簡單,沒有看不見的陰謀詭計,也沒有數不清的權利傾扎。你需要做的,只是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並堅守著自己的信仰。
他的腳步很輕,生怕打擾到坐在長椅上祈禱著的信徒。他走到雕像面前,跪在絨布織成的紅色軟墊上,抬頭看著那個賦予了他勇氣與力量的主神,他默唸著,希望能夠獲得寬恕與賜福。
一位穿著褐色長袍的牧師來到西里安的身旁,他看到了御前首相的到來。在西里安起身之後,他引領著西里安從主殿右側的小門走了進去。
沿著半露天的迴廊,西里安穿過不大的教庭花園,沒過多久,他們來到了一扇陳舊的木門前。牧師躬身行禮後轉身告退,西里安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飾,輕輕敲了敲兩下,然後推開了木門。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隨意擺放在角落裡的幾盞燭臺上晃動著暖黃色的火光,兩個高高的書架立在房間兩側,上面擺滿了各種古籍還有顏色泛黃的卷軸。一位身穿白色袍服的老人正伏在書桌後面翻閱著什麼,燭光映在他的臉上,將一道道皺紋投射出深淺不一的陰影。
老人看到了西里安,他微笑著起身,花白的鬍鬚在胸前搖晃著。“休息得怎麼樣?西里安。”
“勞您掛念了,教宗大人。”西里安將右手按在胸口上,躬身說道。
“來,過來,不要在意這間凌亂的屋子。”老人將西里安讓到小茶桌旁邊的椅子上,然後自己坐到了他的對面,“這裡是教廷的古籍經卷室,一些晦澀難懂卻又不能丟棄的老東西被儲存在這裡,對了,也包括我,哈哈。”老人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
西里安微笑著,他彷彿回到了年少時跟在教宗身旁的日子。“導師,難道我身上的問題在這些古籍上提到了?……”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抬起了右手,一團亮銀色的光球帶著飄逸的尾跡湧入了西里安的胸膛。很快,西里安感到自己被一層溫暖熾熱的力量包裹著,隨後身體一輕,那個光球重新回到了卡斯羅尼的手上。
懸浮在老人手上的光球裡面,一灘殷虹的血液正在沸騰翻滾著,好像具有生命一般,不停畫出一個類似眼睛模樣的圖騰。漸漸地,紅色消失殆盡,露出來的是一股流淌著的灰色能量。
銀色的光球越來越亮,好像燃燒起來的火焰,將那股灰色能量淨化一空。最後,“啪”的一聲響起,光球在老人手中炸裂,化成了滿屋的星光。
看著老人稍顯疲憊的面容,西里安焦急地說道:“導師,您……”
老人擺了擺手。“不要緊,果然是老了,休息下就沒事了……”
西里安顯然不相信老人的解釋,因為隨軍牧師對這個血印完全素手無策,恐怕教宗大人也消耗了極大的精力,這麼說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太過擔心。“導師,這是……混沌之力?”他試探著問道。
“是的,混沌之眼,生命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