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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唯有抱他緊一些,再緊一些,柔聲連連:“沒事沒事,是夢。”

半晌,蕭無垢抬起頭來,黝黑麵上泛起一股紅潮,羞赧笑道:“我去帳外巡查一番,你陪我好嗎?”

沈熹微點頭,二人並肩出帳,只見天幕幽藍深邃,皎月當空照拂大地,夜風呼嘯著捲起茫茫雪片,漫天席地一派悽清冷蕭之氣。

蕭無垢攜著沈熹微的手登上城牆,側目見月光雪色下,少女容色明豔,靈秀逼人,有一股幽涼香氣直鑽進胸腔中來,頓時心神平靜澄明若星月朗空。

“我今天在這裡看到那名小孩,那條鞭子就好像抽打在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沈熹微依在他懷裡,伸手輕撫他的眉眼,那雙黑白分明的眸中似乎又聚集了濃稠的絕望與憂傷,她心中悸慟,淚就止不住落下來。

蕭無垢抬手接住那些淚珠,俯身去吻她瀅澈緋麗的面頰,只見大顆淚珠凝於濃睫欲落未落,一雙烏眸中溢滿疼惜憐愛,頓生溫暖:世間亦唯有小容心疼自己這一介血肉身體,我一生孤苦,尚能有她,總算無憾無悔。

沈熹微忽覺兩顆滾燙熱淚滴落在面上,灼得她心頭一疼,自相識以來他一貫冷硬剛強,從未如今晚這般脆弱,這時見他落淚,忍不住哭出聲來:“大黑炭,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蕭無垢柔聲輕拍她的後背:“沒事,我只是想起了小時候。”

“小時候,師傅雖收養我們,給我們吃的住的,教我們武功,可他的脾氣很古怪,總是變著法子折磨我們,鞭打是常有的事,若是功夫練不好,還要被關在漆黑的山洞裡,幾天都沒有飯吃。”

沈熹微的雙眸燃起兩簇怒火,“這算什麼狗屁師傅,簡直是惡魔。”

蕭無垢抬頭長嘆一聲,苦笑道:“我還算好。我那時已經十二歲,練不了師傅獨創的一門奇功,最苦是留仙,他只有五歲,那麼小,那麼瘦,卻長年累月地被關在冰窖裡……”他的聲音忽然哽咽,說不下去。

沈熹微用力抱緊他:“這些都過去了,以後有我保護你,再也不讓人欺負你。”

蕭無垢見她一臉母鷹護雛神情,心中又感動又好笑,正待說話,忽聽城下有人嗤笑一聲。

二人同時一驚,蕭無垢喝道:“是誰?”

攢花城,封天府。

封少詞坐在廳中,清癯的面上凝思沉重,沈多情與封拓熙分列兩旁,靜默無語。

庭前清香四溢,熾烈花事如火如荼,滿眼濃豔碧綠,已是盛夏了。

終於,封拓熙道:“父親,這件事不能再拖了,應該立刻稟呈陛下。”

封少詞皺眉無語。

“父親,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封少詞起身長嘆一聲:“我在想,步輕塵究竟要幹什麼?”

封拓熙急道:“事情不是明擺著嘛,他是要謀反。孟丞相與王將軍雙雙被害,蕭無垢重兵在握,很有可能已經與扶風國勾結,隨時會掉頭殺回攢花城,情勢危急啊父親。”

封少詞沉思道:“只怕事情並非這麼簡單,步輕塵自視甚高,心機深重。若說,他只是為了謀反攥位,馴養那些毒物是為了什麼呢?單單是開鑿那個洞穴也非一年半載的事。據逸昀說,那些馴獸師個個武功高強,法術妖異,步輕塵從哪裡找來這些人?洞穴裡的那尊‘蝶翼蛇身像’又有何用?這些都很令人費解。”

沈多情道:“這些馴獸師的武功似乎是密宗某個流派的路數,他們身前都已服下‘腐屍化骨粉’,這種毒毒性極強,見血封喉,一旦流血即刻全身潰爛而死。至於那尊獸像,我已寫信回去請教家師,估計這兩日就有迴音。”

封拓熙冷笑:“如今那個洞穴已被炸燬,馴獸師也都已身亡,就算殘存一些毒蛇蜘蛛又能有什麼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