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的弄堂裡,大口大口的喘氣。才吸了半截的煙被踩滅,高跟鞋的聲音一點一點遠去。
“阿B,把人送到醫院,就是最近的這一家,他老婆會在門口接他。”冷意撩了一下散落的頭髮,“看夠了就走吧。”終將實現落在付沂南身上,只是那口氣,那姿態,傲慢得如同女王。
冷意的腰肢微彎,自顧自地往回走,也不管付沂南有沒有跟上她。額上熱得沁汗,心底卻一陣一陣地泛出涼意,冷意攏了攏鏤空的蝙蝠衫,根本起不了作用,只是將微凸的脊柱暴露得更加明顯。
付沂南食指劃過脖頸,只感覺方才玻璃的冰涼猶在…在她幾乎要消失在街頭的時候,才抬腳大步跟上去,兩人保持著一前一後三兩步的距離,極默契的不遠不近,又刻意得像是兩個陌生人。
冷意有點累了,躺在只容得下一個人的小床上,手裡是難看得要命的身份證,拇指按在兩側,力道大得像是想要拗斷,再變形到極致的時候,忽然收手,上面八月一號的生日一閃而過,到底是蒙了別人,還是騙了自己?
“乾媽,付哥哥什麼時候才來看我?”不過第二天下午,聰聰就能自己爬起來,半靠著床沿,“付哥哥?”冷意削梨的水果刀險些割進指尖,“付沂南?”
“對啊,付哥哥。”聰聰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大病初癒的臉上少了點血色,可是笑容依舊很甜。
“聰聰,付沂南比我還大幾歲,應該叫叔叔。”冷意糾正,雖然比她小一輩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是明明可以做聰聰爸爸的人,突然成了哥哥,直讓她頭皮發麻。
“不,就是付哥哥。”聰聰撅起小嘴,人小鬼大的,“我長大了要嫁給付哥哥,如果是叔叔,就差輩了。”
“你想嫁給付沂南?”冷意以為自己聽錯了,濃妝的臉上盡是不敢置信,“聰聰,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付哥哥長得這麼漂亮,而且是他送我來的醫院。”聰聰鼓著腮幫子,“可是為什麼他都不來了?他來了我就要告訴他我決定嫁給他了。”冷意嘴角抽動,手指摸了摸額頭,現在的小姑娘未免也太早熟了。
說曹操曹操到,嫁不嫁給付沂南的話題方告一段落,門就開了。“付哥哥!”聰聰眼神好,叫著就要爬起來,被冷意按在床上,“不許亂動,一會兒傷口裂開了小心再給你縫兩針。”
付沂南被迎面丟來的付哥哥三個字雷得停滯不前,回頭看了看門牌,確定是這個房間沒錯,才又繼續往裡走。
眼睛對上冷意眯起的眼,用這張花枝招展的臉殘害她的乾女兒,罪無可恕。“付哥哥,你終於來了,剛剛我還和乾媽說…我要嫁給你!”
付沂南愣了愣,突然對著冷意展顏,豔光四射的笑容灼瞎了她的眼,內裡的得意她怎麼可能瞧不出來。
“付哥哥,等我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聰聰的小手抓住付沂南的手指。發現冷意咬牙切齒的瀕臨暴走邊緣,付沂南很受用,收起平日裡討厭小孩的嘴臉,難得耐心地回答她:“好啊。”還自以為溫柔的露出一個笑,不過在冷意眼裡都是狡黠的無恥模樣。
“冷意,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楊樂姍的眼睛還是紅紅腫腫,瘸子跟在她身後,面上一片色彩斑斕,這還是冷意的傑作。
冷意沒有給他們好臉色,把最後一個笑臉留給聰聰,轉身就離開。聰聰很捨不得付沂南,付沂南也不禁為自己向來差得一塌糊塗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