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目,和平日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判若兩人。
伽羅起的特別早,因為她興奮的有些睡不著。
早起的她興致勃勃的看著遠山,昭甫說那是廬山。
司馬遷在《史記》裡寫到:“餘南登廬山,觀禹疏九江。”
伽羅是開心的,這樣的景緻是在長安見不到的。
夜裡還能聽到江河流水的嘩啦啦聲。
唯一惱人的就是蚊子有點多。
顏白走了出來,蘇小鬼發現院子裡面的人更加恭敬了,頭埋的更低了,連呼吸都靜不可聞了。
彷彿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人。
而是彭蠡湖裡那專門把人拉下水的恐怖的水怪。
顏白圍著所有人慢慢的轉,慢慢的打量。
原本以為這群人僅是一群仗勢欺人的惡奴。
誰知道這群人竟然是盤踞在彭蠡湖上的惡鬼。
昨日打探的訊息傳來,這群人以孝敬海龍王的名義對所有漁民收孝敬錢。
也就是說是所謂的保護費。
說直白點就是搶劫。
如果有人違逆了他們,那這個人第二日絕對要出事。
不是被水草纏在脖子上勒死,就是被那什麼“海龍王”索了命。
害一個不夠,還要害人全家,小的都不放過。
苦主晌午去衙門告狀,下午就有人發現苦主在自己屋裡吊死。
全家整整齊齊,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過往停歇的船商也難逃厄運。
只要不滿足這群人的胃口,你就得出事。
不是船漏水,就是你衝撞了水龍王,各種藉口來刁難你。
跑船的商人哪裡乾的過地頭蛇。
,!
要麼花錢認命,要麼沒命!
都說太陽底下無新鮮事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害人性命也只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過於蒼白,也過於無力。
可顏白知道,這是事沒有落在看熱鬧的人自己頭上。
真要是落在他自己頭上,無權無勢之人就會明白命運有多慘。
長安三六九等等級分明。
顏白以為長安的百姓就夠苦了!
不承想遠離了長安,天高皇帝遠,那些可憐人甚至都沒有等級。
都告到衙門了,家裡人都死完了。
衙門案牘裡面寫著是“此案已明瞭,乃是刁民訛人爾!”
百姓去訛官員?
戶籍上消失的人口都是一下子消失的。
就算有瘟疫,那也不能一下子讓一家七八口全部死絕吧。
李二每年還讓戶部審查一點,把那些隱藏人口統計出來,大唐人口就會多一點。
西域缺人,遼東缺人,塞上也缺人。
李二不止一次的在朝堂上說,他希望大唐百姓遍佈四海。
都這樣子還統計個鬼,統計出來都是假的。
這些都是書院學子們昨日連夜統計出來的。
因為顏白來的時候沒有“打招呼”,導致下面的官員沒“準備”。
所以,那些不好的東西一下子就呈現了出來。
顏白的所作所為不符合官場規矩,沒有人會這麼做。
可不這麼做,顏白就會知道自己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自己的眼睛會欺騙自己。
顏白繞了一圈,重重地將那厚厚的戶籍冊子摔在胡郡守身上。
冊子太沉,猝不及防的胡郡守打了個趔趄。
“胡郡守,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江州百姓人口每年都在穩定的增長中?
來來你告訴了,這秋氏一家六口怎麼一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