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開朗少女此刻的慘烈讓他心寒,蒼白的臉色中揉進了一絲哀嘆。
“我不會對三皇子出手,也不能眼見無辜之人受傷卻袖手旁觀,希望殿下不要讓我為難。”
風笑離是皇帝最為倚仗的重臣,又是赫連靖鴻的同門,與他為敵絕非明智之舉。權衡利弊,南肅不得不放棄眼前大好機會,一聲令下向外撤去。
“站住!”跟在赫連靖鴻身後一直隱忍不發的君少遊喝道。一死一傷,這筆賬怎可以就這麼算了?!
“讓他走。”平淡幽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城主!”
赫連靖鴻抱著懷裡的人完全沒有追擊的意思,風笑離朝君少遊搖了搖頭——他若做此決定,必然是心裡有數的。
一場風波就這樣消弭於無形,南肅冷笑,原來他赫連靖鴻也有不得不忍耐的時候。
寂靜月光下,長身而立的涼城城主忽然開口,字字驚心。
“你若得了皇位,我便毀你的江山社稷;你若迷惑人心,我便殺盡天下。這是你傷她的代價。”
片刻前的血光已然不見,一行人離開後,寧靜的院落中可怕地沉默著。
有多久涼城沒如此沉重過了?自從那道潔白的身影出現在子虛宮後,就連向來冷漠的城主都展露了笑容,可如今,帶來所有歡樂的人死一般跪在院中,不哭不笑,任地面的血泊沾滿衣裳。
“丫頭……”風笑離喚道。
一身紅白血腥的藍沐冉毫無反應。
她的心不知道丟在那裡了,像曾經的他一樣。
赫連靖鴻比誰都清楚藍沐冉此刻的感受,生不如死,煉獄煎熬。認為是自己的錯害了誰的一生,沉淪在無盡自責中忘了身邊人。
“回家了,沐冉。”近乎呢喃的耳語只有她聽得到,最貪戀的避風懷抱卻帶不來半點回應,幾天前還掛著痞氣纏他鬧他的小女人,現在只是行屍走肉。打橫抱起清瘦的身軀裹在懷裡,隻手可覆天下的江湖無冕之王恢復了慣常的冷漠,一言一語,仿若無情:“帶上蕭館主,回城。”
事已至此,再多說什麼都沒用了。風笑離目送沉默的一行人離開後,咳聲不斷又向著帝都清潭城馬不停蹄趕去。
只剩血染的孤院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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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赫連靖鴻同行向南追趕蕭如霜的除了君少遊外,還有藍沐冉的“老鄉”韓香粉,藍沐冉有事她不得不去,哪怕回到涼城會遇到不想見面的人。幸而藍沐冉的傷勢並不算嚴重,除了大大小小的瘀傷、骨傷外,也只有南肅那一腳造成的內傷算是需費神調理的,涼城有靜玉和無數奇藥異寶,自然不在話下。
值得擔心的,是她的精神狀態。
從小鎮趕回涼城的路上,一言不發、心力耗盡的藍沐冉陷入了昏迷狀態,儘管有赫連靖鴻死不撒手一直緊緊抱著,炎症與發熱依舊趁虛而入,短短半天內便佔領了虛弱的身體。韓香粉不敢耽擱,藍沐冉經歷的事多少也聽雲墨城提起過,像是受了劍傷又滾下山坡加上極為嚴重的神經性胃炎這種免疫力極差的身體狀況,小小發燒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好不容易僕僕抵達涼城,赫連靖鴻抱著人直接闖進玄竹館靜玉書房,陰沉冰冷的臉色令人不敢直視。
活蹦亂跳離開的,怎麼又弄一身傷回來?
靜玉本想要埋怨幾句,見身後跟著的幾人都黯然不語,心裡多少有了些預感,再看藍沐冉一身灰塵血汙人事不省,再想說什麼也倒不開功夫,把人攆回憶月樓後收拾起藥具直奔而去。
憶月樓前,水碧長衫如流泉波痕隨風而動,似乎在等待誰的到來。
“四年不見……”
“最好永遠不見。”冷漠如雪的清俊面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