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手上實在太髒,估計會裝腔作勢地尖叫一聲然後死死揪住胸口的衣襟大過純情受虐小白女主癮。
衣袖翻轉一陣獵獵之響,藍沐冉只覺得領口一緊。然後兩腳離地輕飄飄如同幽靈。
大概是赫連靖鴻小時候喜歡這麼欺負阿貓阿狗吧,反正他經常這樣拎著某個身材細瘦的下屬後衣領挪來挪去,毫無反抗能力的某下屬也只能閉起眼睛任其擺佈,苦苦等待落地的時刻到來。
甫一落地便被摁彎了腰,嘩啦啦水聲向起,緊接著臉上一陣冰涼溼潤,略顯僵硬的手指輕輕揉搓著,面板相接的地方連水也變得溫熱舒服。
向來沒老實氣的女流氓撐著膝蓋弓起身。閉著眼睛享受難得的高階待遇,少見地一句廢話扯皮都沒有,安靜得像一隻貓,一隻舔著爪子歡喜接受主人愛撫的肥胖懶貓。
“還疼麼?”抬起那張傻笑半露的臉,豎著跨越額頭鼻樑的深紅印跡映入眼中。赫連靖鴻不經意地伸出手指淡淡掃過。
睜開眼,雪白小牙一齜。藍沐冉嘿嘿搖頭,甩出的水花濺滿面前沉靜的黑色衣衫。末了得寸進尺地把兩隻髒兮兮的爪子放到水盆中:“手。”
長眉一挑:“自己洗。”
“嘖,小心眼兒。”
赫連靖鴻眯著眼睛不說話,等毫無防備的女流氓舉起好不容易才洗乾淨的手轉過頭時,一個爆慄猛然來襲。
“疼!你又打我幹什麼?!招你惹你了?”藍沐冉揉著腦袋一臉憤慨。
“我小心眼兒。”
“……”這是赤果果的打擊報復兼小心眼兒最佳表現。骨碌吞了下口水,藍沐冉小心翼翼捧著腦袋仰頭,“我不怪你開門撞傷我,你也別怪我早上以身犯險,成交否?”
以身犯險,明知如此還故意為之,稍稍放鬆的心情又沉了下去。滿身冷肅重新蔓延,赫連靖鴻轉身坐到桌旁,腰背挺直得讓人感覺好像是政府官員們在攝像機下表情嚴肅假裝開會。
“今晚跟我回客棧。”
完蛋,果然生氣了。
藍沐冉最擔心的就是他因為昨晚和今早的事情不許她再進行計劃,對她來說被人騷擾下雖然討厭卻不至於無法忍受,但是對赫連靖鴻來說,不管是出於嫉妒也好還是出於維護涼城形象也好,他絕對見不得有其他男人碰她一根汗毛。
唔,值得高興,也值得淚流滿面。
“我說,商量商量行嗎,我會加倍謹慎保護自己安全和涼城形象,你讓我把這個計劃完成——十天,十天就好,十天後如果沒能完成任你處罰。”
“不行。”
一聲悲嘆。城主大人就是城主大人。什麼時候都這麼幹脆果斷不容反駁。
當然,她藍沐冉也不是吃素的,商量口氣完全就是給上司個面子,她想要做的事誰能攔得住?
“那我就不回去,老死青樓好了。”三兩步竄上旁邊的凳子盤腿大坐,滿臉痞氣大寫“你奈我何”,一身華美紗衣完全成了擺設被鬆垮的動作侮辱,男扮女裝的錯覺瞬間加倍。
想要留在涼城。留在他身邊,那麼就要有隻屬於她自己的功績,涼城不留閒人,她不想被人當做憑靠曖昧關係才能居身憶月樓的廢物。
“不記得我說的話了?若你陷入危險之中,就算用捆的我也會把你帶回涼城。”
“我也說過啊,我們已經分手了,三個月內。你是城主我是部下,普通部下受點委屈你會終止預定計劃嗎?”
一個冷冽,一個倔強,相顧無言。
他是傲視武林江湖的無冕之王,強大卻冷漠,從不因誰而動搖決心。更不會被無關的感情所羈絆,至少他是這麼篤信的。
儘管,他的前半生都被一段無法挽回的情殤困擾著。
藍沐冉的話無疑是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