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自己名字,一直處於離魂狀態的玉門館館主這才反應過來,循聲而去只見赫連靖揚一個勁兒朝他使眼色,眼瞅著眼珠子就要被甩出來了,“去。”
去哪兒?當然是去追藍沐冉,總不能真的任她自生自滅,否則等城主回過味兒來挨收拾的還是他。
本身就沒什麼腳力輕功加上胃疼得近乎虛脫,藍沐冉走得並不快,外面風一吹,臉上的淚痕和著冷汗一起蒸發,涼颼颼的各種難受,腳步也跟著踉蹌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頭暈腦脹四肢不協?
慘了,這等精神類專用病症怎麼會找上門,難道說她剛才的表現被預設成了精神分裂或者過度亢奮?
兩腿一軟正要飄乎乎再來個狗吃屎,旁邊有人手疾眼快一把拎住了藍沐冉衣領。
“咳……蘇盡你大爺……想……勒死我麼……”好歹也是四十多公斤的體重,全靠衣領勒著是想讓她在大庭廣眾表演抹脖子上吊?撲騰掙扎了好一陣,震驚之餘還沒緩過勁兒的蘇盡才毫無歉意地鬆開手。
小心翼翼扶起軟塌塌的白衣偽男,剛看到她臉色蘇盡就被嚇了一大跳。那張本就夠白淨的臉慘白得可怕,已經近乎死灰色。
“你是不是傷到哪裡了?”
傷個屁!都是被你勒的!
大口喘著粗氣的藍沐冉狠狠一瞪,順勢靠在蘇盡胳膊上:“……我餓……”
所有擔心戛然而止。
一盞茶功夫後,長相俊朗的年輕公子和眉眼清秀的白衣少年坐在豪華酒樓裡,面前雞鴨魚肉生猛海鮮一應俱全。
“果然還是淮江好,想吃什麼都有。我跟你說,在子虛宮想找兩根香腸煎煎都沒有,看著房頂掛內兩塊黑乎乎長滿綠毛的燻肉我就肝顫。也不知道你們都是什麼鋼鐵腸子合金胃,吃了這麼多年居然沒死。”
對面枯坐的男人麻木點頭。
“還有還有,涼城那麼冷,一到冬天屋裡屋外一起結冰,晚上不放火盆的話第二天一早想洗個臉,就看面盆裡那水跟冰面兒似的,剛硬鋥亮。”
枯坐的男人麻木點頭。
“哎你嚐嚐這個。酸甜口的,好吃。”
男人麻木點頭。
“所以說留在大淵比回去好多了,回去要工作不說還得看赫連靖鴻那張臭臉,動不動就欠了他幾個媳婦似的,誰沒事兒愛陪他逗悶子玩?”
點頭。
“我沒帶錢。”
“……”
蘇盡徹底跪服。
天大的事在她眼中都可以當做眼屎搓掉,剛才還哭得風生水起。這會兒就一點事都沒有了,嘴裡塞著雞翅牛肉青菜米飯,末了又抓起水晶小籠包往裡面塞去。
“……你多久沒吃過飯了?”
“唔……呼嗚……”藍沐冉擺擺手不予作答,旋進去包子後又伸手抓盤子裡的滷蛋,頭都快要沁到飯碗裡了。
終於,蘇盡發現有些不對。
這麼塞下去真的會死人。
“沐冉?”敲了敲桌子,對面繼續扒著飯的女流氓一聲不吱,捨棄筷子直接上手一把抓起沒去皮的毛豆無數。蘇盡急忙拉住那隻滿是油漬的手。方一觸及立刻臉色大變——那隻手,冰得跟死人一樣。
“吐出來!”起身躍到藍沐冉身邊,蘇盡拼命地掐著她的兩腮,另一隻手小心控制力度不輕不重地拍著瘦削的背部,那樣身高頭低折騰了許久。終於嘩啦啦一大攤基本沒有經過咀嚼的食物嘔了滿地。
“你找死是嗎?!”極少生氣的玉面公子臉色鐵青。
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卻還在嘿嘿笑:“死……也不做……餓死鬼……”
“你——”蘇盡無話可說,也懶得再說。再放任她自主行動下去,搞不好繼蕭如霜之後她會是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