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關上了窗,轉身看向她一臉的憂色。
“還沒有。”她煩躁地踱至桌邊坐下。
也是一無所獲的無音,走至她的身畔坐下,一手託著香腮,不停地搜尋著模糊的記憶。
“我總覺得他像是當年那個賣鏡的。”雖然她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她的記憶並不差。“你真沒半點記憶?”
“我也覺得他眼熟,但就是不記得。”一雙黛眉緊鎖著的碧落,抬起一指指向自己的額際,“這裡,有一段記憶被封住了,我想,當年把我封在四神鏡裡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在被關進四神鏡前,她是個四海以鏡為家的自由鏡妖,後來不知為了什麼,她遭人封進四神鏡內失去了自由,直至她被販至無音的家中,並經由無音的雙手釋放出來後,她才重返這花花人間。照理說,她應當會記得那個把她封進鏡內的人,可不知怎地,她想了十年,仍是憶不起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無音看了看擱放在妝臺上的四神鏡,“你在鏡中看不出他的來歷嗎?”碧落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藉由銅鏡看穿一個人,哪怕是最想隱藏的過往或經歷,也會在她的雙目下一一現形,她更能看出照鏡人最深的心事和未來。
“沒用的,我早試過了。”深受挫折的碧落沮喪地攤攤兩掌,“那傢伙的道行比我們預料的都高,事前也可能做了提防我們的準備。”防得這麼周延,這隻代表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來歷絕對大有文章。
無音撫著下頷深思,到目前為止,無論是她託風託眾生去打探申屠令,或是碧落藉妖力離魂出竅四處探問,她們還是不知那個不是人也不是妖的申屠令究竟是何等眾生,與他同處一屋簷下,如不把他的身份查明,她總覺得無法心安。
“你打算怎麼辦?”也覺得讓她跟個來歷不明的東西處在一塊不妥的碧落,滿臉煩惱地看向鎮定自若的她。
“嗯……”她回想起那夜撞見申屠令在園中尋物一事,不禁猜測起懷有目的來此的申屠令,要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碧落的建議是不讓夜長夢多,“不如就將他趕出動吧?”這樣最好,如此一來往後她們都不必煩惱。
她反對地搖了搖螓首,“不行,我過不了我爹那關。”申屠令是爹眼中最重視的貴客,她這一趕,別說會得罪本屋一大群想藉機攀權的親人,她往後的日子也會跟著難過。
“既然申屠令可以化身為官對你爹施法矇騙,我也可以。”想也知道申屠令定是對雷宅的人動了手腳,都是同道中人,她效法一回又何妨?
“我說過,別對人類那麼做。”無音皺眉地伸手輕敲她的額際。
她不滿地捂著額,“難不成你就這樣讓那個來歷不明的東西繼續住下去?”(。。)
“我會留心就是。”在查出申屠令的真正身份和前來花相園的目的前,也只好小心為上了。
“就憑你一人?”碧落不客氣地潑了她一盆冷水,“若是沒有那個花妖,只怕在我回來前,你早去見了閻王。”
“怎麼說?”她訝異地回過頭,對被矇在鼓裡的事一概不知。
碧落早就看穿那兩人在私底下進行的暗事。“申屠令是衝著你來的,而葉行遠,立場則是與他相反,他是來保護你的。”
“為何葉行遠要保護我?”她原本就對葉行遠的作為感到很納悶,如今得到此番見解後,她更是一頭霧水。
“因為……”碧落張大了嘴,驀地把那些差點到口的話全都收回,“不能說。”
無音淡看著她那雙洞悉一切的美眸,“我不能知道?”
她掩著唇,滿面神秘,“我不能代說。”這種私人的事,即使她早就看出,她也不好未經葉行遠的同意就托出,所以,還是靜待後效好了,就看葉行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