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預言的準確。二十一歲那年,預言中的他已變成兩眼*、身強力壯、殺氣騰騰的漢子。為了遊牧民族因土地而世世代代冤冤相報的爭鬥,他帶領人馬揮舞屠刀向爐霍土司的轄地砍下了大肆搶劫的第一刀,當迸發寒光的刀刃在窮哥部落濺出第一滴血後,充滿血腥的搶奪使他在近十萬平方公里的廣袤土地上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廣闊的草原和村落在哭泣、在詛咒、在抗爭;於是,大量的土地被布努郎傑用鐵蹄從重寫下了名字;於是,成群的戰俘、牛羊和無數的財富走進了他的賬本,無數的寺廟被迫改變了信仰的初衷。從此,這位久居大山深處的奔走於‘魔鬼’和‘護法神’之間的極端人物,將千年沉寂的“羈縻”(放任自流)之地攪得“山呼水嘯,風雲迭起。”
許多部落被布努郎傑征服的事實,讓相鄰的土司聞風喪膽,紛紛以親緣為紐帶締結盟友。有名無實的爐霍土司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想起了絨巴的爺爺斯朗丹增這棵大樹。此時,時逢駐藏大臣琦善回京述職正留住在康定氣候宜人的小天都驛館。琦善對土司斯朗丹增的印象是,此人“溫良有餘,恭順有加。”便欣然接受了雲登父親代表德格、理塘、霍爾、巴塘、中甸等土司向他遞送的狀子,並將告急文書轉呈給了大清皇帝,朝廷對此立即作出了向布努朗傑用兵的決定。從此,斯朗丹增在布努朗傑的眼裡,是一個帶給他災難的引火者。引火者使土司們聯合起來,在川督大人率五千清兵的圍剿下,同布努郎傑這位名噪一時的“英雄”展開了較量,絨巴的爺爺斯朗丹增同米巴的父親甲馬塔土千戶捲入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
18 百年姻緣(1)(3)
一場由天上的神靈和地上的生靈交織在一起的戰爭,在康區的腹心地帶全面打響。霎時,通神的巫師用抽搐的手,敲擊人皮鼓藉助烏鴉的鳴叫,在充滿戰爭硝煙的烏雲間向神靈傳遞俗界的殺戮,烏鴉則順著急風的氣流在交戰的雙方來回往返,巫師和烏鴉像一對孿生兄弟,共同烘托出康巴戰爭的神秘。
由絨巴的爺爺和甲馬塔頭人參加的聯軍沿著拉朗山向娘絨進攻,聯軍經過長途奔襲,終於在娘絨的麥科牛場同布努朗傑展開了激戰。戰鬥打得異常地激烈,雙方圍繞一座木橋的攻守展開了死拼。布努朗傑萬萬沒有料到進攻方奔襲的速度如此迅速,他的部隊剛剛穿過森林,心想走過眼前的草場後,就在布拉河唯一的木橋沿岸構築防禦工事。剛剛抵達木橋,河對岸就射來密集的子彈,布努朗傑的守軍就倒下一片。布努郎傑方才如夢初醒,迅速組織火力進行還擊,雖然人員傷亡慘重,但始終沒有讓斯朗丹增率領的部隊過橋,橋上河邊堆滿雙方的屍體。站在高地上的斯朗丹增,望著河面較寬而且水流湍急的布拉河,對果倭土司、甲瑪塔頭人說:“我們要想強攻過河,傷亡一定很大,你們倆在天黑之前,率領一股輕騎從河的上游淺灘處過河,在明天天亮前繞到敵人的背後佯攻,分散守軍的注意力,佯攻時,以兩聲槍響為攻擊訊號。”丹增土司的建議贏得眾土司的同意。
天剛亮,啪啪兩聲清脆的槍聲劃過涅呷河上空,甲瑪塔頭人率領偷襲的輕騎向布努朗傑的守軍發起了猛烈的攻擊。布努朗傑因腹背受敵無法判斷敵軍的數量亂作一團,前後夾擊的聯軍集中火力,敢死隊率先衝上了木橋,守軍亂了陣勢,布努朗傑下令朝森林中退去。
聯軍的初戰告捷,打破了布努朗傑不可戰勝的神話,聯軍士氣大增,他們歡呼神助的勝利,將如雪片般的“龍達”(風馬)拋向天空,飄揚的“龍達”厚厚地堆滿了草地。最初,布努朗傑的神話使聯軍畏足不前,神話在聯軍所到之處源源傳來,說什麼:“打布努朗傑等於是去喂老虎。”“他有三隻眼,腦後的那隻眼和前面的兩隻眼能看清白天和黑夜。”“他的槍能不扣扳機就自己發射,而且射出的子彈能分散連發。”“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