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終於艱難地抖了抖眼簾,睫毛輕顫,定定地望著那個香囊,珍珠流蘇在自己面前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緩緩抬起手,艱澀出聲:「要!」
謝心瀾鄭重地將香囊重新放回他的手心裡:「那,我,在坤清宮裡等你。」
夜放將香囊緊緊地攥緊在手裡,艱難啟唇:「好!」
謝心瀾揚起唇角,眉眼飛揚:「我就知道,你還是當初的夜放。我們一定能夠在一起的。」
她驕傲地轉身,笑聲猶如銀鈴一般暢快:「回宮!」
飛鷹死士潮水一般退了出去,悄無聲息。
夜放呆愣地站在原地,猶如泥塑。
有人不開眼,上前賀喜,諂媚著笑臉。
夜放突然就像一頭獅子一樣暴怒起來:「滾!」
那些人討了一個沒趣,訕訕地退下去。
連同謝家人,不過片刻功夫,就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後撲滅的大火,還在冒著縷縷青煙。
殿裡有片刻的死寂。
鳳楚狂凌厲如刃的目光從花千依的臉上掃過。花千依頓時打了一個寒戰,感受到濃烈的殺氣,磕磕絆絆地落荒而逃。
老太妃在梁嬤嬤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過來。
適才動手之前,夜放便吩咐霍統領不著痕跡地將老太妃帶離王府,半路猛然出現的變故,突然湧出來的重兵,令老人不明所以。
「這是怎麼了?」老太妃顫著聲音:「如何竟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好端端的,怎麼又著火了?」
鳳楚狂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譏諷地望著夜放,陰陽怪氣地道:「恭喜老太妃了,您的兒子已經被太后娘娘封為了當朝攝政王,明日就可以搬進皇宮裡享福了,這裡,還是一把火燒了乾淨。」
老太妃望著自己兒子,面色鐵青,有些駭人:「攝政王?」
「對啊,」鳳楚狂冷冷地道:「太后娘娘器重,一步登天了。」
老太妃心裡升騰起不好的預感,環顧四周一眼:「千樹呢?千樹去哪了?」
鳳楚狂抬頭看看夜空,吸吸鼻子:「走了,生死未卜。」
「什麼?」老太妃頓時就急了:「她懷著個身子,大半夜的能去哪?」
「哎吆,您老還惦記你孫子呢?千樹為了你兒子,刺殺周烈,受了重傷,又被謝心瀾那女人在心口捅了一劍,能活命都是好事兒。」
話未說完,鳳楚狂只覺得喉尖哽咽,聲音艱澀,再也說不下去。
老太妃頓時大驚失色,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虧被梁嬤嬤攙扶住了。
她指著夜放,氣得渾身直抖:「你竟然讓她去刺殺周烈?周烈那是什麼人你自己不知道嗎?你的心可是怎麼長的?
千樹可是你的王妃,你的妻子,你這不是擺明瞭讓千樹去送死嗎?這樣好的媳婦你去哪裡找啊?我的兒媳跟孫子萬一有什麼閃失,夜放,我絕對饒不了你!」
夜放喉結滑動,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千樹她壓根就沒有身孕,一切都是假的。」
老太妃又呆愣住了:「假的?怎麼可能?」
鳳楚狂在一旁居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飛起來:「夜放,你還真是沒有心啊,千樹懷了這麼久的身孕,臉色那麼難看,你竟然不知道?」
這一次,輪到夜放吃驚,呆若木雞:「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鳳楚狂掙扎著站起身來,望著夜放一字一頓:「我說,千樹是真的懷孕了,有你的骨肉。她卻為了你的野心,拼命練習鳳舞九天,每日裡承受烈焰焚身之痛,為了你拼死一搏,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麼?是真的萬箭攢心之痛啊,你竟然為了救那個女人,將她的生死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