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了一整夜,冒著被責罰的風險從偏僻的長樂宮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到奉天殿,所求不過是這匆匆一眼,但只這一眼,卻是讓她的苦痛委屈都得了歸宿,她不是孤獨在這世上,她有著骨血相連的親人,有著患難與共的好友,即便不能常伴左右,這樣的感情也從未變過。她輕聲對張允道:“張公公,謝謝你。”
張允領著她繞道去往繡房,邊走邊安慰她:“這都是王爺的吩咐,小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您也別傷心,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自是有再見面的時候。”又問:“四小姐可用小的給您捎帶些話給王爺?”
那些個情話私語哪裡能與外人道,韓夕顏杏眼一轉,隨手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可以的話,替我送給他。”
張允接過石頭,瞪著眼半晌說不出話,拿塊石頭出去當然不會被人懷疑,只是這個禮物未免太過怪異。
韓夕顏此時心情卻大好,她已經揮開那些陰霾,碧海藍天,錦繡山河又回到了她的胸中,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滿鼻的花草香味,她笑了起來,那一笑,直教世間萬物也添了色彩,嬌花也羞於爭豔;,如同四月的春風,暖了整個皇城。
第十一章 賞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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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深宮日長,轉眼卻已是初夏了。在長樂宮兩位主人齊心協力的低調再低調下,日子倒也平平安安的過著。韓夕顏的生活每日都一樣,抄佛經,讀書,寫字,作畫,唯一不同的只是她與韓梓諾終於也能共處了,寂寞不是唯一的因素,真論起緣由,大概是同命相憐吧。這個被她列為腹黑深沉之典範的韓大小姐不遺餘力的隱藏著自己,她不見客不爭寵,若非真有需要,連大門都不會邁出,韓夕顏不知道她這麼做的原因,她也不會提起,只是見她偶爾出神的看著一個碧色的吉祥結,神情說不出的落寞,多少也猜到了一點。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她們的命運系在家族的興衰,男兒的功名上,她們的掙扎,反抗,哭喊,哀求,最多博得旁人的一聲嘆息,而等待她們的,卻是禁錮一生的監牢,韓梓墨如此,韓梓諾也如此。她那場鏡花水月的單戀,最終化成了刻骨的相思,纏繞著她的餘生,但誰又在乎。這深宮之中埋葬了多少女兒家的血淚,埋葬了多少還未來得及綻放的笑顏,她們註定用自己嬌弱的身軀去鋪就一條通往權勢的大道,雖然殘酷,卻是身不由己。
鴛鴦與小環說笑著攜手步入宮門,主子關係的緩和,叫她們也好過了許多,日子清苦如常,人卻多了幾分從容,像韓夕顏所說,食野草如珍饈,飲涼水如美酒,臥薪榻如龍床。鴛鴦也不見了初來時的怨氣,對於旁人的嘲諷不屑終能視如無睹,算是個大進步。
走到庭院便看到夕顏與梓諾各佔杏樹一邊,一人躺一人坐,翻看著竹簡書卷,皆是平和模樣,說不出的和諧唯美。兩人上前請了安,小環興沖沖地對韓夕顏道:“小主,沉香水榭那兒荷花都開了,聽說美的很,您要不要去看看?”
“荷花?”韓夕顏愣了下,倒真挺想帶上紙筆去寫生,只是,雖然已經過去幾個月,她仍是不願踏出這扇宮門的。
“好啊。”杏樹的另一邊飄來一個悠悠的聲音,三人皆如聞驚雷,齊齊看向韓梓諾。韓梓諾忽略她們如見鬼一般的臉色,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拂拂衣裙,道:“你不去?”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韓夕顏也知道是在問自己,她本有些猶豫,但若錯過了可能一生只得一次的韓大小姐慧良媛的邀遊,她真是要後悔的,忙撐起身子道:“當然去!”說著就準備出門,卻被小環攔了下來,唸叨她:“小主,至少也要打扮打扮呀,您這樣出去小的會被罵的!”
韓夕顏看看自己,呆在屋裡懶得盤發只任一頭秀髮垂在身後,素衣裸臉,典型宅女。反觀韓梓諾,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