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彷彿同樣的情景,也在她身上上演過。
事實上,這一幕也在虞清歡的意料之中。
夫子這一門行當,其實就是一門良心活,但多數夫子都是沒良心的,在學生髮生齟齬的時候,很少有人會去把前因後果問清楚,做出公允的裁斷,他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以耳代目,以個人喜惡和印象去評判學生的對錯。
她們更常做的事情,便是粉飾太平,若犧牲一個學生的利益,換得大家相安無事,她們就是犧牲一下又有何妨?
眼下若是她們究根問到底,下午的課也就別上了,已經入學一個多月的學生還如此不服教化,比一個新學生不服教化更讓她們丟臉,所以只需虞清歡斟茶下跪道歉便能平息風波,她們也樂得這樣做。
“夫子,何為‘人’?”虞清歡唇角帶笑,“人字,便如大丈夫頂天立地,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我們雖為女子,但也是人,也有脊樑骨,在是是非非面前,應當能像個人一樣做出判斷,但夫子如此行事,在學生看來,不配為人,更不配為夫子!”
在德夫子臉色鐵青的同時,虞清歡扔下擦手的帕子,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江小姐的面前,居高臨下地道:“夫子在評判學生的對錯前,只需讓江小姐把她剛剛說出口的那番話重複一遍,便可知孰是孰非,在場這麼多人也可作證,憑學生一己之力,也難顛倒黑白。”
說著,虞清歡目光逡巡在眾小姐身上:“若你們誰覺得方才江小姐說的有道理,儘可站出來,如今有夫子主持公道,你們還怕我不成?”
在場的人別說被豬油蒙了心,就算良心被屎糊了,她們也不敢說江小姐沒錯,雖然她們有心幫江小姐,但正如虞清歡所說,在場這麼多雙耳朵聽著,只要把江小姐所說的那番話重複一遍,便可判斷孰是孰非。
有人覺得虞清歡冤枉,但也不敢為了虞清歡和夫子對抗,所有人都低著頭裝啞巴。
虞清歡挑唇:“既然江小姐不說,那我便替你說了,我要是說錯了,大家都可指出來。”
虞清歡繞著江小姐,一邊走一邊道:“你說我出身低賤,生來就是賤骨頭,就算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虞清歡伸手,把江小姐的步搖流蘇放在手心把玩,步履極其緩慢地繞著她而行。
“你還說我肚子裡的孩子生得出來生不出來難說,就算生出來也是賤骨頭,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江小姐,言猶在耳,你不會忘了吧?”